第十八章 周癫的秘密(第1/2页)大明才子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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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鼎成是个外粗内细的角色,不可觑。此刻,他心里明白得很。

    放着练达宁、陈慕沙这两位重量级的老师,就算况且遇到事情,也轮不到他来话。

    而以况且的才学资质,中举人如探囊取物,中举以后行医为生,也多半不会有求于他。

    就算况且将来想进太医院,需要打宫里掌权的太监,送几张字画就成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字画以后还不是从况且那里连本带利收回来?怎么算也是光赚不赔的生意。

    “况兄,咱们出去找地方好好痛饮一顿。”周鼎成站了起来。

    “今天是实在不能承情了,周兄也看到了,药堂里好多病人等着就诊。改天有暇,我折柬相邀,算是赔罪如何?”况钟起身道。

    “哦,我倒是忘了,那些病人大概恨不得吃我的肉了。也好,改天,我什么时候都成,只要况兄三寸柬帖到,我是立马奉召。不过先好,第一顿算我的,地方我来选。”

    况钟拱手道:“悉遵周兄之便。”

    周鼎成口中告辞,却不住拿眼睛看着况且,况且只好回屋取了已经写好的张猛龙碑,交给他。

    周鼎成嘴上不急,手却不争气,如同老鹰捉鸡似的夺了过去,展开后细看着,不住头,若有所思。

    “对了,周家那二子文杰,跟你了没有,我们如何交换字画的事情?”周鼎成抛出半句话,等待况且明确的答复。

    “文杰可以代表我,你跟他商量,他怎么就怎么办。”况且一股脑全推了出去。以他的性格,真的不好意思讨价还价。

    周鼎成奸猾一笑道:“这个混蛋,吃里爬外。不过,咱们不是定不分彼此吗,还用交换吗?”

    况且看他得寸进尺,立马回杀道:“不交换也可以啊,你以后三年作的字画都归我,怎么样?”

    “子,你也太狠了吧,三年的。你信不信我发狠,我剁手,三年不写不画?”周鼎成用右手比拟成刀,要砍左手。

    况且笃定地:“你若停笔三载,不写不画,我愿意每天输给你一张字,一幅画。”

    况且吃定了他,似周鼎成这等书画痴,别三年,但凡一天不写字不作画,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除非他真的手断了,人死了。

    “子,我怀疑是不是看走眼了,你快老夫肚里蛔虫了。”周鼎成想反悔也没本钱。

    他也明白,况且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是留了面子给她,不而已。

    “前辈要是觉得亏了,咱们以前讲的一切都不作数就是了。”况且进退有据。

    “作数,作数。老夫何时出尔反尔过?必然到做到,你放心吧。”周鼎成掖了掖怀中的那幅字,生怕它突然变成鸟飞掉一样。

    周鼎成坐进轿子后,心翼翼展开那幅字,看着看着,不禁惊喜万分,觉得自己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值了。

    况钟急忙回到前面的药堂给焦急等待的病人看病,午饭都是在一碗饭上盖些菜肴,三口两口吃下去了事。

    况且坐在屋子里,还是痴痴想着石榴的声容笑貌,直到况毓来找他,石榴的影像才从脑中驱散出去。

    况毓睁大眼睛望着况且道:“哥哥,今天去那老头府上,那老头对你好吗?没逼着你背书做功课吧?他家里是大宅子吗……”

    况毓劈头盖脑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她是在家里闷的。怎么也是女孩子,不能像男孩子那样出去疯玩。

    所以,况且就像如同她的耳目,出门去什么地方,她都要问上一堆问题,权当自己也去过一番了。

    况且耐心逐个解答,只是更正一:“那可不是老头,人家可是一派宗师,是我的老师。”

    “老头就是老头,他再是什么宗师,还能让自己变年轻了?”况毓不屑的撇撇嘴。

    况且无言以对,这事别宗师,就是至圣先师孔子也没辙。对了,或许传中的老子、庄子有可能做到。

    “文杰今天没来,估计又让他老子逼着背书了。” 况毓长叹一声,可怜起周文杰了。

    “该背的书也得背啊,不然到了考场岂不是干着急,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那你背书怎么那么容易啊,三两遍就会背了。你不会教教他啊,他跟你这么好。”

    “这个没法教,别教他,就算想教你都不能。”况且摇摇头,无奈地。

    “又没人逼我背书,我学这个作甚?”况毓依然不屑地一摆手。

    兄妹两人闲聊一阵,的无非是只有两人才能体会到乐趣的闲话,刘妈就进来找两人吃饭了。

    午后,况钟给病人看完病,把儿子叫到自己书房,先让他坐下,然后才开口道:“真没想到,周鼎成在朝廷中浮沉多年,居然还是一个真性情人。”

    况且一怔:“爹,您不会真相信他吧。”

    况钟微笑道:“放心,我看人的本事不比看病差。决不会走眼。这人倒是真值得交。”

    况且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周鼎成心机是浅了些,不像练达宁,表面上看不过是练达能干的官员,喜爱提携后进的前辈,内里依然是城府高深莫测。

    而陈慕沙则是摆明了渊深如海、涯岸高峻,一副闲人勿扰的态度。

    但这也不代表周鼎成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书商痴。

    不过况且倒是喜欢跟他交往,觉得挺好玩的,尤其是跟周鼎成交往时,他能感觉到自己能掌控住局势。而在练、陈二人跟前,他多只有应变之能。

    “真性情也未必就是好事,你也要以真性情去交,否则也换不来。再跟你件事,他好像是出身武当。”

    “什么?张三丰祖师开创的武当?”况且身子一震,险些跳起来。

    “这倒是笑话了,还有第二个武当吗?”况钟半开玩笑、半狐疑地看着儿子。

    儿子天才绝,博览群书,心中所想、口中所讲,动辄出人意表,所以他也觉得当天才的父亲逐渐有压力了。

    “当然没有,孩儿只是太意外了。武当派弟子怎么会在朝廷中做官?”况且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这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这样当然有道理,我是看他的手掌,最起码练过十年武当绵掌。”况且心中笃定的。

    “这都能看出来,我怎么没觉出来?”况且回想着周鼎成的手掌,只是关节粗大,皮肤有些粗糙,别的没有异样。

    这两种特在文人中也是常有的,毕竟文人也不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许多文人青少年时期也干过农活,所谓耕读出身的。

    “你以后注意看,他的手掌在蓄力时,手掌里有一股似玉般的颜色,假如他蓄满力,整个手掌就是温润如玉,当然看着是好看,打在身上,没人吃得消。据一掌就能把人内脏震碎,皮肤却连掌痕都不会留下。”

    “爹,您真的见过这等高人?”况且问道。

    “当然见过,我年轻时在武当避过难的,他们武当派的武功当然不会向我泄露,但外在的可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避难?您那时避什么难?”况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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