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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轿子直接来到府衙,从角门进去后,一直到二门才落地。
二门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子,看到况且就上来行礼道:“况公子,老爷在后堂等您哪。”
“兄弟,你认识我?”况且看这孩子稚态可掬,顿生好感。
“是那天考试时认识的,你不认识我,我是老爷的书童。”子罢,就在前头领路。
“书童?”
况且心里想着,可能是练大人府上的家生子吧,不然不会买这么的孩子做书童。
他还是第一次来府衙,前面大堂是什么样他没见过,不过后面跟正常大户人家差不多。穿过庭院后,又走过一趟房屋,这才到了府衙的后堂,实际就是内宅。
到了这里,就看到练达宁和一位中年妇人并肩站立着,两旁雁行排开十几名丫环婆子。
“况且,这里。”练达宁打声招呼。
况且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盯在他身上,练达宁这一声喊,这些人盯的更紧了,好像要从他脸上发掘出金矿来。
况且感觉身上脸上快被这些目光灼穿几个洞了,他强抑着窘迫,快步低头走过去,来到练达宁身边躬身施礼:“弟子况且见过老师。”
“免了,况且,见过我夫人,就是你师母吧。”
况且急忙双膝跪地,大礼拜倒:“弟子况且叩见师母。”
“快起来,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况且身边的夫人急忙让几个丫环把况且拉起来。
况且见到练达宁可以不跪不拜,可是师母如母,就得跪拜了。
练达宁夫妇两人都穿着家常衣服,官服只有正式场合或者接待上司时才穿,练达宁经常升堂审案也只是便服。
明初,太祖皇帝号令天下恢复汉人衣裳,其实也就是掀起汉服运动,其实只是恢复的唐装,跟真正两汉的衣服还是有很多区别。
一般士人穿的常服跟道袍差不多,成为直缀,圆领右衽,腰身束带,衣摆明初时只是过腰,到了嘉靖年间,基本过膝了。一般官员所谓的便服也就是这个服饰。
明朝的官服称为补服,又称常服,在衣服前胸后背上各有一块方形布块,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各色图案,这布块称为补子,到好像后来军人的肩章绶带,是用来标明文武品级的。
文官的补服绣的是飞禽,武官补服上绣的是走兽,文武两途大致如此。
明人自己解释这种制度的含义时:“我朝定制,品官各有花样。公、侯、驸马、伯,服绣麒麟白泽,不在文武之数;文武一品至九品,皆有应服花样,文官用飞鸟,像其文采也,武官用走兽,像其猛鸷也。”
至于明太祖朱元璋心中是否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若要区分官员的品级,从飞禽走兽的形状可以得出答案。
洪武二十四年定制,公、侯、驸马、伯,服绣麒麟、白泽。
文官一品绯袍,绣仙鹤;二品绯袍,绣锦鸡;三品绯袍,绣孔雀;四品绯袍,绣云雁;五品青袍,绣白鹇;六品青袍,绣鹭鸶;七品青袍,绣溪敕;八品绿袍,绣黄鹂;九品绿袍,绣鹌鹑。
武将一品、二品绯袍,绘狮子;三品绯袍,绘老虎;四品绯袍,绘豹子;五品青袍,绘熊;六品、七品青袍,绘彪;八品绿袍,绘犀牛,九品绿袍,绘海马。
除常服外,又有朝服,上朝见皇帝时穿的,又有祭服,拜祭天地太庙圣庙时穿的,这些足可以写成一部明朝服饰志。
命官如此,其夫人命妇服饰也有同样一套严谨的规章制度,用以区分尊卑上下,等级森严。
此时,练达宁夫妇穿的是一般士大夫夫妇家常衣服,却也是金绣辉煌,只是没有补子。
练夫人显然只是在内宅略尽主妇之责,礼节过后,寒暄几句,练达宁就带着况且来到书房就座。
练达宁的书房跟陈慕沙的迥然有别,书案上除文房四宝外还有各色古玩,虽然称不上宝物,却也都有些年头了。
四壁悬挂一些字画,倒是没有古人真迹,而是当朝一些著名书画家作品,只有正中一幅中堂是王守仁手笔。
这倒是和陈慕沙相同,两人都悬挂着自己祖师手书的中堂,似乎也标明了自己的门庭。
“老师唤弟子来何事?”况且在一张杌子上侧身而坐。
“我不唤你,你就不来?”练达宁斜躺在一张躺椅上,微笑着。
“是弟子的错。弟子只是这些日子有些忙昏头了。”
“嗯,你还是没能适应士林的生活,现在只是一只脚踏进来了,没事,慢慢你就适应了。”练达宁大度地。
况且寻思练达宁的话,并未觉得其中其中有什么特殊含义。他想,练大人若是没事,决不会巴巴地让衙役把自己抬来。
“嗯,是这样,有件事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脑袋。”练达宁闭目凝思片刻后。
“借用弟子的脑袋?”况且吓得险些从杌子上滑下来。
“哦,我错了。是借用你的思路。”练达宁赶紧更正。
况且出了身冷汗,这深宅大院的,就是真要了自己的脑袋,恐怕也无人知晓。难道大人话,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哈哈,我要的是就是这个效果。告诉你,我当初就是这种感觉,吓你一下,就是你让感觉一下我当初的感觉。”
“当初?”况且又云里雾里了。
“是这样。”
练达宁总算正式开篇。原来五年前,他在兰陵县做县令,县里出了一桩轰动朝野的奇案。一家四口人,分别是这家的主妇、她的婆婆、她的姑子还有她的女儿,在一个夜里忽然都用巾带自缢身亡。
练达宁接到报案后,感觉是一桩重大案件,这在兰陵历史上百年未见。他亲自带着衙役去勘察,现场的情景却让他感觉有鬼附身一般,阴气森森。
县里的老仵作,多年来察看过无数现场,对于人的死状可以是见怪不怪,结果,看到这场面还是两腿打哆嗦。
屋子门窗都是紧闭的,门闩和窗闩也都完好,没有丝毫外人闯入的痕迹。四个女人中,主妇跟她的姑子是悬梁自尽。她的婆婆却是坐在床上,只用一根绑在床架上的布带自缢。
那个只有十三岁大的女孩子,死法最为奇特,竟然是自己站着,用双手拉紧布带,勒颈而亡。
姑且不管动机如何,这种死法就充满了诡异,更令人无法理解。
两个悬梁的还好,女人自尽这种法子用的最多,可是坐在床上能否只用一根带子绑在床架上就把自己勒死?
练达宁当然不懂什么动力学重力学的,但上吊的基本原理还是懂的,无非是借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和绳带的反向拉力,把呼吸道跟颈椎折断,造成窒息死亡。但老妇人的死法却似乎违反了重力学。
那个姑娘的死法更是诡异,人们可以刎颈而亡,秦汉时的士大夫最爱用这种办法,据飞将军李广受困与大将军卫青,就是以这种方式了结性命的。
后来,只有武将继续沿用此法,文人自杀,不是服毒药就是用锦绫悬梁,宫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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