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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尔斯父子出了野平一郎家门,后面有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似乎并不怕他们父子发现。乔治爵士心道:这是给我示威啊。
二人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查尔斯道:“父亲,我觉得谭牧师不像是军统的人,他和我一样,一心侍奉天父,对政治不感兴趣。我认识他也有好几年……”
“我知道!”只剩下父子二人,乔治爵士的绅士风度终于不见了,他切齿骂道:“影佐祯昭这个人!该死的日本人!居然敢冒犯大英帝国的尊严,敢冒犯我——日不落帝国贵族的尊严!岂有此理。是我连累了谭牧师,也连累了你,也许还会连累可怜的孩子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您初来上海不知道,日本人,就是些强盗!他们在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一切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天父啊,彰显你的神迹吧,让这些魔鬼下地狱吧。连累到孩子们?不会吧?”
乔治爵士骂道:“那些畜生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是大英帝国的贵族,名誉和尊严胜过我的生命!他们居然敢……我该怎么办?”
查尔斯牧师愣了一会道:“我看好像你答应给他们上课,都晚了。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郭烜?我们又没有他的地址……”
乔治爵士心里一紧,儿子这是怎么了?找郭烜?找到郭烜干什么?如果压力之下,就可以出卖良心,别做一个牧师,连一个人都不配做!他冷冷的问道:“你想找郭烜?找他干什么?”
查尔斯道:“找他想想办法啊。影佐祯昭为了他,不惜和我们反目,这个人不简单。他一定有办法对付影佐祯昭。就算他没有办法,我们也应该提醒他赶紧离开上海。影佐祯昭是个卑鄙人,我很担心郭烜的安全。”
乔治爵士松了一口气,儿子不愧是英格尔斯家的后代,大英帝国的贵族。他答道:“这是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
五月十五日,一上班,倪新就来找李士群。自从倪新兼任情报处的处长,虽然有伤在身,尚未痊愈,刘泽之比以前敬业了很多,正在埋头整理文件。见了倪新,道:“来找主任?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倪新笑笑:“还得过几天吧?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有事你就去找我。你忙着吧,我进去了。”
十几分钟后,倪新走出李士群的办公室,匆匆离开了76 号。
一夜未眠的乔治爵士五月十五日一大早打电话继续找影佐祯昭,秘书却将军还在南京没有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知道了。估计快了吧?
无计可施的乔治爵士想了又想,只好带着儿子径直来到提篮桥监狱,他想着以自己的身份,提篮桥监狱的监狱长不可能不给几分面子。实在不行就花钱,让被抓的人在监狱里过得好一。等影佐祯昭回了上海,双方协商后,人也就出来了。大不了自己答应给他们授课。到底是自己的学生,影佐祯昭还能怎么样?郭烜的下落别自己真的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影佐祯昭。
父子二人来到提篮桥监狱,办理了要求探视的手续,并且提出自己是英国人,如果方便,想见一见监狱长。没过一会,看守很客气的请英格尔斯父子进了接见室,道:“请爵士稍后,王监狱长马上就来。请用茶。”看守礼貌周全,乔治爵士的怒气略微平息了几分。
几分钟后,监狱长王洪英来了。“二位就是乔治爵士和查尔斯牧师吧?你们来得正好,我还正想派人去找你们。昨天晚上圣玛丽教堂被抓的九个人,里面有一个英文名字叫强尼的十四岁的男孩子,在监室里突发疾病,抢救不及,于今天凌晨死亡。这个孩子和谭牧师的尸体请二位领回。”
查尔斯牧师急了,强尼是他收养的孤儿里面岁数最大的一个,父亲是南京郊区一个私塾先生,死于南京屠城。这个孩子为人忠厚,也很能干。二年多来,已经成了他的得力助手。问道:“什么病?这孩子以前身体很健康!”
王洪英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查尔斯牧师还想理论,洞悉了一切的乔治爵士强压怒火,抢先道:“我是影佐祯昭将军的老师,今后可能还会有合作。我希望这种悲剧从今天起不再发生。圣玛丽教堂被抓的几个人里面剩余的七个,能在提篮桥监狱里受到人道的待遇。否则我一定请影佐祯昭将军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乔治爵士这番话等于是承诺会和影佐祯昭合作,接受了秘密任务的王洪英如何听不出来?他笑道:“既然乔治爵士您如此交代,洪英一定不辱使命。请您放心。”
接道周成斌派翟言民送来的约见消息,郭烜以为是叶君远到了,如约来到普济寺,二人见面,郭烜问道:“叶君远来了吗?”
周成斌道:“叶君远还没有到。八十六号送出情报:昨天影佐祯昭设下晚宴,招待乔治爵士父子。席间委婉提出希望乔治爵士为日本人开办一个短期的密码破译培训班。被乔治爵士当面拒绝。后来查尔斯牧师为了缓和气氛,无意中出乔治爵士和你见过面,你也有相似的要求,也被拒绝。没想到影佐祯昭当场逼迫乔治爵士把你交出来。晚宴不欢而散。为了胁迫乔治爵士合作,李士群连夜查封了圣玛丽教堂,抓走了教堂的人。现在事情到了什么地步,他就不清楚了。”
郭烜扼腕叹息:“唉,是我连累了他们。查尔斯也太天真了。怎么能把我和他父亲见过面的事情告诉影佐祯昭等人。我和你,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这可怎么办?乔治爵士那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一个倔老头,骄傲、敏感,视荣誉胜过生命。而影佐祯昭也不会轻易罢手。这下子圣玛丽教堂的人要遭殃了。”郭炫想了想又道:“你能不能派个人找到乔治爵士,看他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周成斌答道:“怎么帮助?总不能把你交给影佐祯昭吧。之前的短期培训班,乔治爵士执意不肯,影佐祯昭也不会贸然翻脸。现在的情况是即使乔治爵士答应给他们上课,影佐祯昭也欲壑难填。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我想……影佐祯昭还不至于敢扣留英格尔斯父子,但是其他的人……吉凶难料啊。”
郭炫想了半天,也毫无办法,只好道:“还是派个人问问吧,毕竟事情是从我身上来的。帮的上忙帮不上忙,是一回事,既然知道了,问都不问,装糊涂,就不过去了。”
周成斌也只好头答应:“好吧。八十六号他已经在打听圣玛丽教堂被查封后英格尔斯父子的下落,等有了消息,我派陈劲松去。”
郭烜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八十六号就送出了消息。他现在在76号职务有变更吗?”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八十六号现在是李士群的秘书。这个职务可以接触到一些核心机密,对我们当然大有好处,不过对他个人来,需要加倍谨慎。神针牺牲,阮波叛变,我们就剩下这么一个钉子了。”
乔治爵士带着儿子来到野平一郎,野鹤子和昨天乔治爵士见过的那名中国男子坐在院中石桌边相对品茶,似有所待。见到乔治爵士,野鹤子起身鞠了一躬,笑道:“爵士,您来的正好,我正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您。这位是76号李士群李主任的秘书,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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