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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的结果如何,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赵昺的心病。他以前对于议和失败的判断都是来自于前世所知和对当前形势的判断,可世上还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之说。而自己的一切准备和部署都是基于议和失败而设定的,一旦出了意外,不但自己会被‘押送’蒙古,且成为所有穿越者中最悲催的样板,除非活到一百岁才能看到朱重九推翻元朝,否则将被蒙古人囚禁一辈子。
因此自议和使团出发后,赵昺就一直生活在忐忑中,想尽快获知结果以便赢得应变的时间和机会。但是王府的实力太弱了,情报部门又是草创,即缺乏专业人员,又缺乏人脉,尽管郑虎臣竭尽所能也无法在使团中安插进眼线,以致难以第一时间获得所需信息,他也只能以静制动——干着急没办法……
“他们回来了,结果如何?”当听应节严说起议和使团回来时,赵昺急问道。
“殿下以为会是什么结果?”应节严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赵昺反问道。
“议和应是失败了!”赵昺略一思索道,他也看出这老头是在卖关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时也是在考自己。不过他也意识到老头其实一直对他的‘超能力’心存疑惑,怀疑自己背后有高人指点,便想趁他‘落单’的机会一试究竟。
“何以见得?”应节严依然笑着问道。
“这个……”赵昺抬头瞅瞅老头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其内心的想法,以致他觉得这老头之所以肯来府中是处于好奇,诚心逗自己玩儿的,并不是因为什么民族大义,“很简单,一者前往临安路途遥远,途中又有元军层层关卡,即便乘船顺风顺水往返也要十日。而他们才出发十余日便回,只能说明议和条件被鞑子断然拒绝,甚至没有走到临安便被挡了回来;二者,拜师礼乃是大礼,各位宰执今日心思却不在这里,刚刚完毕便匆匆入宫,多半是商议议和不成后的应对之策。先生,学生说得可对?”
“不错,正如殿下所言议和失败了,而情形和理由也与殿下前时所言几乎不差分毫,只是不知今日商议的结果是否与殿下的预估相同。”应节严听罢愣了下言道,他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只是从这两个谁也没有注意的地方便分析出了结果,而刚刚其还抱怨世态炎凉,朝臣们不拿自己的拜师礼当回事,可从自己的一句问话中便得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不说其有预知后事的本事,起码这分析和判断能力就强过了许多自诩聪明的朝臣。
“呵呵,侥幸而已。”赵昺心中大松口气道,可看到应节严怅然若失的样子又觉奇怪,“先生为何不喜?议和无果,我们起码不用再前往蒙古为质,难道不好吗?”
“唉,议和失败对殿下而言不易于死里逃生,但对于大宋却不见得是好事。”应节严看着喜上眉梢的赵昺叹口气道。
“先生此言怎讲?”赵昺有些奇怪了,明明知道是死里逃生的好事,他却感概万分,好像为没有出质蒙古而遗憾。
“殿下,如果议和成功,我们虽要冒死出质蒙古,却可为朝廷争取到一块立足之地,只要善加经营,便有东山再起的时机。而如今鞑子不顾国中****,依旧断然拒绝与我朝议和,表明其正如殿下所言鞑子待局势稍缓必会卷土重来,制我大宋于死地而后快,使我朝可能丧去复兴的最后机会,因而从长远看议和失败弊远大于利。”应节严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与刚才洒脱的神态截然不同,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先生此言,本王不能苟同!”赵昺皱了下眉说道,心中暗道老头儿原来怀的是舍己为国的心思才同意做自己的师傅前往蒙古,并不是自己的‘高才’吸引了其,可你愿意以身殉国,也不能拉着自己殉葬。而转念一想又不大对,明明是老头要陪着自己去死的。但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让老头存在此心思,否则不但对自己的计划无益,反而会搅了局。
“议和难成的原因本王前时曾与先生论过,就不再多言。”赵昺看老头面带疑问接着说道,“如今形势之下,鞑子要亡我大宋之意可谓世人皆知,可朝中不少人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仍心存幻想,寄希望于敌人的怜悯和施舍。而即便此次鞑子迫于国中形势答应与我朝议和,那也只是缓兵之计,但我朝却因此丧失了警惕和进取之心,一旦敌人再次来攻,恐怕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这无异于火中取粟、自取灭亡。反不如今绝了议和的心思,怀破釜沉舟之念与敌一战,或许还有重生之机!”
“唉,吾老了!”赵昺一通话说完,应节严定定地看着殿下,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他想到自己年轻之时亦壮怀激烈,习文练武,心怀北伐江北,恢复故国之志踏入仕途;也曾亲自领军,仗剑城头与敌血战;还曾仗义执言,上书弹劾奸佞,以图振兴朝纲。可自己历经三朝,宦海沉浮三十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奸臣横行,壮志难酬热血渐冷之下致仕归降隐居乡下。今日突然发现安逸的生活已将斗志消耗殆尽,心中不禁充满悲凉,大有英雄老矣之感。
“伏枥老骥尚有千里之志,先生怎能有颓废之意!”赵昺一看老头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自己的话说得不重啊,怎么把老头弄成这个样子,他还指望其给自己出谋划策当参谋呢,现在心灰意冷之下摔了耙子岂不坏菜,赶紧鼓励道。
“哈哈,殿下之意老夫明白,今国家危难之际老夫如何能退避乡野,安心做亡国之臣!”应节严人老成精怎么会听不出赵昺话中的意思,大笑着说道,“只要殿下不弃,老夫愿为肱骨倾力辅佑,助殿下一展宏图!”
“这……学生当下就有一件大事欲请先生帮助!”应节严转瞬间便换了副面孔反而让赵昺有些不大适应,不过想着其经历过诸多风雨许多事情早已看开,难以影响到其本心,刚才失态只是有感而发。可既然他主动提出帮忙自己也不能放过,搔搔脑袋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殿下可是为如何欲脱离朝廷之事而烦恼?”应节严矮下身子轻笑道。
“哦,先生如何知晓的?”赵昺惊异地问道。
“现在街头巷尾都有孩童在传唱‘海上行,风雨急,大王小王难称王;浪头高,船行险,大王小王难成双……”
“先生是哪里听来的啊?”
“难道殿下不知吗?恐怕童谣正是出自殿下之手吧?”应节严摸摸殿下的脑袋满是戏谑之意道。
“嘿嘿……”赵昺被说破低下头不好意地傻笑,显然是默认了。他清楚自己人轻言微,若想劝服太后很难,而刘黻和江万载对自己的建议是否采纳也一直没有明示,他只能出此下策,编了首童谣让陈墩教会了几个小孩子,然后在人多的地方传唱,以期引起注意,能上达天庭。
“殿下此举虽有惑乱人心之嫌,但老夫还是能体会到殿下的苦心,但若是想让老夫帮忙,还得请殿下详加解说!”应节严一看殿下的神情便知自己没有猜错,不过也暗自佩服其小小年纪,居然能想到以此来影响朝政,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胆大心细,要知道若是被此时揭穿,就算他是亲王也难逃重罚。
“嗯,学生此计能否成功,正是要仰仗先生的,待我们回府再详谈。”赵昺想想既然其已经成为自己的师傅,无论古今便都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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