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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大喝道:“放屁!你这厮们都合那贼人做一路!”虞翻掩耳不迭。众好汉都痴呆了。鲁肃和众人都跪在地下告道:“好汉,低声些!可怜见众人,留了这条xìng命回乡去,强似做罗天大醮!”
座间又一人问道:“孔明莫非效张仪、苏秦,来游说东吴乎?”孔明视之,乃步骘也。孔明道:“步子山以为苏秦、张仪为头是说客,不知苏秦、张仪亦豪杰也。此二人既做得说客,也会做讼棍,也会做牙侩,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尔等含鸟猢狲!只会畏惧请降,也敢笑苏秦、张仪么?”步骘默然无语。
忽一人问:“孔明以为曹cāo是甚么人?”孔明视其人,乃薛综也。孔明答道:“曹cāo乃是汉贼,又何必问?”薛综道:“好汉说的差了。‘但得一片橘皮吃,便知到了洞庭湖。’如今哪个不知汉世天数都已尽了。曹公已有太半天下,人人都要赶去入伙。刘豫州不识天时,强与他争斗,正如以卵击石,安得不败——”孔明厉声喝止:“住口!我家哥哥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没人伦的猪狗!薛敬文休要这般不识廉耻!人生天地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曹cāo祖上也曾做的汉相,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共诛之;你这老猪狗反以天数归之,真是无父无君之人!倘有些风吹草动,孔明眼里认得是老薛,拳头却不认得是老薛!”薛综紫涨了面皮,不能对答。
座上又一人应声问曰:“曹cāo祖上曹参做过相国。刘豫州虽自称中山靖王苗裔,却无丹书铁券稽考,眼见的只是织席贩屦的出身,如何与曹大王一般的相比!”孔明视之,乃陆绩也。孔明笑道:“足下莫非是昔时在袁公路席间偷了好大桔子的陆郎?足下须不省得其中的道理。织席贩屦,也是个稳善的勾当。我哥哥新来朝廷面前挂搭,又不曾有功劳,如何便做得相国?这‘左将军领豫州牧’也是个大职事人员。足下请安坐,听某一言:就譬如僧门中职事,各有头项。至如维那,侍者,书记,首座;这都是清职,不容易得做。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的上等职事。还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管殿的,唤做殿主;管阁的,唤做阁主;管化缘的,唤做化主;管浴堂的,唤做浴主;这个都是中等职事。还有那管塔的塔头,管饭的饭头,管茶的茶头,管东厕的净头与这管菜园的菜头;这个都是末等职事。假如足下,你管了一年菜园,好,便升你做个塔头,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个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监寺。你方才来挂单,怎便得上等职事?刘豫州虽织席贩屦,眼前也只是左将军领豫州牧,好歹是皇叔,总能做到相国。公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陆绩语塞。
座上一人忽道:“且请问孔明跟哪个师傅学的棍棒拳脚?”孔明视之,乃严峻也。孔明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严峻低头丧气而不能对。
忽又一人大声喝道:“公好为大言,只是学的都是花棒,只好看,上阵无用。”孔明视其人,乃汝南程德枢也。孔明道:“小官人若是不当真时,较量一棒耍子。”就空地当中把扇儿使得风车儿似转,使个旗鼓,向程德枢道:“你来!你来!怕你不算好汉!”程德枢只是让,不肯动手。众人尽皆失sè。
时座上张温、骆统二人,去枪架上拿了两条棒在手里,迳奔孔明。忽一人自外而入,厉声喝止:“各位好汉且不要斗。我听了多时,权且歇一歇。我有话说。”众视其人,乃零陵人,姓黄,名盖,字公覆,现为东吴管粮的虞候。当时黄盖谓孔明曰:“好汉休执迷。孙头领与我至交,又和这干好汉亦过得好。你们在此厮打,也须坏了孙头领面皮。且看我薄面,我自与孙头领说。”孔明道:“各位不知时务,互相问难,不容不答耳。”于是黄盖与鲁肃引孔明入。
至中门,正遇诸葛瑾,孔明就中门上翦拂了。瑾曰:“贤弟一向如何不见你头影?听得你在刘豫州处做了伪军师,官司出榜捉你。这两rì街上乱哄哄地,说曹cāo要来打城借粮,你如何却到这里?”孔明道:“实不瞒你说:我如今在刘豫州处做了头领,不曾有功。如今曹cāo要来打城借粮,刘豫州特遣我来做细作,有一包金银相送与你,切不可走漏了消息。事毕,一发带你一家去江夏快活。”诸葛瑾道:“贤弟见过吴侯,却来叙话。”受了金银自去。鲁肃曰:“适间所嘱,不可有误。”孔明点头应诺。
引至堂上,孙权降阶而迎,优礼相待。孔明致玄德之意毕,偷眼看孙权:碧眼紫髯,堂堂一表。孔明暗思:“此人相貌非常,只可激,不可说。等他问时,用言激之便了。”孙权道:“义士,孤家听你多时也。今rì幸得相见义士一面,如拨云见rì一般。且请少叙片时。”孔明听罢,唱个无礼喏,相对便坐了。孙权坐上首,诸葛亮坐客座,鲁肃坐下首,其他众文武分两班肃立,看他们如何讲话,只顾雍有事外出。
仆从搬出酒淆果品盘馔之类。孙权亲自与孔明把盏,说道:“义士如此英雄,谁不钦敬。孙权原在江南六郡做些买卖,非为贪财好利,实是壮观江东,增添豪侠气象;不期曹cāo那厮倚势豪强,公然要夺这个去处!非义士英雄,不能敌他。义士不弃孙权,满饮此杯,受孙权四拜,拜为兄长,以表恭敬之心。”
诸葛亮答道:“小人有何才学,如何敢受孙头领之礼。枉自折了孔明的草料!”孙权道:“足下近在新野,佐刘豫州与曹cāo厮杀,必深知彼军虚实。”
孔明曰:“刘豫州兵微将寡,更兼新野城小无粮,安能与曹cāo合并厮杀。”
权曰:“曹兵共有多少?”孔明曰:“马步水军,约有一百余万,更兼有百十条大虫。”
孙权道:“我祖上也是江北人氏,这条淮泗路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便有大虫,我也不怕!”
孔明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
权曰:“曹cāo处大虫,还有多少?”
孔明道:“驱的动的吊睛白额大虫,何止一二百头。”
孙权道:“今曹cāo平了荆、楚,还待怎的?”
孔明道:“即今沿江下寨,准备战船,不yù图江东,待取何地?”
权曰:“他若果有吞并之意,战与不战,请足下为我一决。”
孔明曰:“说话是有一句,只恐头领不肯听从。”
权曰:“今rì若得义士有好处教孙权,我如何不听。”
孔明曰:“愿头领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收拾军马,与他厮杀;若其不能,何不从众谋士之论,按兵束甲,受了招安?还有一法,自古道:“蜂刺入怀,解衣去赶。”天下通例,自首者即免本罪!你也可快去赤壁营寨首告,拿了我和刘豫州去,省得rì後负累不好!”
权道:“刘备把许多金银与我家,不与他担些干系,买我们做甚麽?”
孔明又道:“头领你这般说,却似放屁!象你等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万万的人,岂争我哥哥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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