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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曹cāo东归的事,史书上有记载,但内容与《演义》大有出入。
首先,这个释放曹cāo的县令不是陈宫,陈宫也不是这样跟随曹cāo的。这件事《三国志》和《世语》都有记载,内容基本上没有出入,而以《世语》为详。前者说:曹cāo出关,过中牟县,为亭长所疑,把他缚送到县里。后者说:这时县里已经接到董卓捉拿曹cāo的文书,但没有人认识曹cāo,只有功曹心里知道是曹cāo,认为世事方乱,不应拘捕天下英雄,便劝说县令把曹cāo释放了。综合二书所记,都没说县令是陈宫,也没说县令与曹cāo同行。
那么,陈宫是什么时候追随曹cāo的呢?《三国志》没有记载,只有鱼豢的《典略》记载说:“及天下乱,(陈宫)始随太祖。后自疑,乃从吕布。”这里并没有说明开始追随曹cāo的具体的时间、地点。根据史书记载:初平二年(公元191),曹cāo在东郡击败了黄巾军,袁绍表曹cāo为东郡太守。第二年,青州黄巾军攻入兖州④,兖州刺史刘岱战死,州中无主,济北⑤相鲍信与州吏万潜等到东郡迎接曹cāo领(兼任)兖州牧。而据《世语》记载,这次曹cāo被迎立为兖州牧,陈宫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看来在这以前,陈宫已经追随曹cāo了。曹cāo逃出洛阳后,在陈留郡⑥的己吾县⑦起兵,距这时已经三年了,大约陈宫就是在此期间,即中平六年(公元189)到初平三年(公元192)之间追随曹cāo的。到了兴平元年(公元194)chūn,在曹cāo征徐州期间,陈宫又和陈留太守张邈叛应吕布,又成为吕布的谋士。
总之,《演义》把释放曹cāo的那位无名的中牟县令改换成陈宫,又让陈宫随曹cāo走到成皋,在客店中离他而去,便和史书上的记载有了许多抵牾之处,这是我们必须首先辨明的。
◎曹cāo未杀吕伯奢
曹cāo杀吕伯奢一事,也是与史实大有出入的。
曹cāo投宿吕家所发生的事,《三国志》上没有提到,而其他书上却有不同的记载。以下所引的诸书,都见于裴松之为《三国志》所作的注中。
《魏书》说:曹cāo带领数骑到成皋,拜访故人吕伯奢。伯奢不在,其子与宾客共同抢劫曹cāo,掠取马匹和财物,曹cāo手刃击杀数人。
《世语》说:曹cāo拜访吕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极尽宾主之礼。曹cāo自以为背弃董卓之命,怀疑他们要谋害自己,在夜里手提宝剑杀死八人而去。
孙盛《杂记》说:曹cāo听到食器声,以为要谋害自己,便在夜里杀害了吕家人。既而凄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三书所记,可以概括为两种说法。按照《魏书》所记,曹cāo在吕家杀人是因为吕伯奢的儿子劫夺了他的马匹和财物,过错不在曹cāo;而按照后二书的说法,则是曹cāo因为疑心而杀人,吕家盛情款待曹cāo,好心没得好报,实在太冤枉了。哪种说法是对的,现在已难考订,而前者似乎是合于情理的。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没有杀吕伯奢之事,因为吕伯奢不在家。
看来《演义》是采用《世语》和《杂记》的资料改编的,又加上了杀吕伯奢的情节,目的在于极力渲染曹cāo的jiān恶残忍,但却严重地违背了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