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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落星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嘿”地一声,自鼻中喷出两道白气,渐渐地那白气越来越浓,却并不散开,反而如同一匹白绫般将她的脑袋层层遮没。『而她周身骨节也开始传出一声声炒豆似的“毕波”爆响,白气越浓,爆响声也越密集,她的骨头便在这爆响声中极缓慢地拉长、增粗。
过得大约一个时辰,爆响声渐渐变得稀疏,直至声响全消;而脑袋周围的白气也由浓转淡,最终全部被童落星吸入鼻中。这时她的形貌已从一名六七岁女娃,转变为**岁的女童。她心中既惊喜又惋惜,喜的是这王浆如此神妙,这一小口中所含的灵气,就让她回复了两年的功力,若能守在此地,每隔几日服用一次,当能大大减少此次功力轮转的时间;只可惜,李秋水等人不知何时就会去而复返,这个想法终究只是奢望。
她保持着行功的姿势,继续运使真力缓缓游走于身周,以消除骨头快生长带来的不适。不一会儿,丁渔也收了功法,轻轻地活动了几下手脚。
童落星听到动静,睁眼双眼,见丁渔面色比方才又红润了几分,诧异地问道:“伤势这便稳住了?何不再调息一两个时辰,多恢复几成功力也好?”
丁渔向李秋水等人逃离的方向看了一眼,略有些无奈地道:“能休养几个时辰已是有些冒险了。暗金蜂再厉害也还是飞虫,虽然身体坚硬,度奇快,又有剧毒蜇刺,但终究还有弱点,不说相克的毒物,光是水、火二物就足以克制。李秋水等人毕竟是当世强者,武功智慧都非同小可,眼下一时失了方寸,但只要时间一长,总能找到应对之策。等他们回转之时,这群毒蜂怕是再挡不住他们,所以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童落星身为天下第一道门逍遥派的得意弟子,又怎会不明白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这一道理,人如此、武功如此、小小的暗金蜜蜂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是丁渔身上的大小伤势着实不妙,她自忖若是这等伤势若是放到自己身上,恐怕就只能靠内力修为强撑,若内力再有大量消耗,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不无忧心地问道:“李秋水等人固然堪忧,但你压制伤势、赶路都需动用内力,仅只刚才的一两个时辰,你又能恢复多少内力?”
丁渔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口中吐出两个字:“八成。”
“八成?!”童落星险些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须知内功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讲究的已不只是深厚二字,更要将功力不断精纯化。以童落星本人为例,她六十六岁时的功力未必比四十六岁是深厚多少,但精纯度却远,因此每一分功力都更具杀伤力和穿透力,也更禁得起消耗;但相对的,一旦功力消耗之后,也比过去更难恢复。童落星修习的八荒**唯我独尊已是世间最顶级的功法之一,可即便是她,调息一两个时辰也只能恢复三四成功力罢了。而丁渔无论功力的深厚或是精纯都不在她之下,甚至略胜半筹,怎么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到八成功力?难道一阳指竟有如此神效?
看着她震惊的模样,丁渔不无得意地笑笑,道:“此事其实与灵气也大有关系,我们且先行离开,在路上再谈。”
这回童落星再没反对,两人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蜂巢数十丈外,丁渔这才收回笼罩在身周的灵气,重新将童落星负在背上,朝着与李秋水等人相反的方向高奔行。
一面奔跑,丁渔一面对童落星道:“许多年前,贫僧便已现,灵气对武者来说,除了是至高补品和至强武器之外,还有许多其它妙用,譬如笼罩在身周时可令动物视而不见、又譬如修补经脉,此外更有一样,便是利用灵气铸就体外经脉。”
“难道你已经铸成了体外灵脉?”童落星讶然问道,却并没有太大震动。关于灵气筑脉一事当年丁渔替她修补经脉时便隐约提过几句,这些年来两人论武时也偶有提及。不过因为童落星对灵气的吸收十分有限,除了灵气王浆这类可以直接服食的灵物,其余灵物中的灵气都无法吸收,因此她能接触到的灵气也远较丁渔为少,认识自然不深,再加上丁渔从未具体说起过灵气筑脉一事的进展,所以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丁渔的构想,但现在看来,似乎丁渔已经筑脉成功了。
“不错!”丁渔答道,声音中隐藏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傲意,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格,仅凭嫁衣神功秘籍中的一句含糊的话语、以及一柄玄铁重剑,他硬生生琢磨出了铸造体外经脉之法。更难得的是,这些年来奔走于天下各地,不倦地收集各种灵物,这才终于铸成灵脉。
实际上,他的体外灵脉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铸成。其后收集的灵气,分量上几乎可以铸就三条灵脉。然而,当年第一条灵脉铸成之后,他现灵脉一旦成型,就与肉身紧密地结为一体,如同天生的经脉一般。也就是说,灵脉成型后,再也无法还原成灵气。
这一现使得丁渔止步于第一条灵脉。因为现在这具肉身说到底他只打算用四十年,时候一到,他就会带着积累的武道经验和灵气回归原本的肉身。可灵脉无法还原成灵气,自然也就无法带回到元身当中,那么他当然不会再去铸第二条。
但即便只有一条灵脉,起到的作用也极为惊人。丁渔接着对童落星解释道:“这条灵脉的铸成,虽然不能拓展丹田,增加内力的深厚度,但纯化内力的度却加快了两成;此外内力的再生度也加快不少,所以此前哪怕连日奔走恶战,我也仍留有近三成功力,再加上两个时辰的调息,刚好恢复到八成。”
童落星闻言恍然:难怪丁渔有把握带自己和李秋水等人周旋两个月,以他如今的轻功和内力恢复度,论长途奔走,想来当世无人能与之比肩。想到这里,她又生出一丝埋怨,若丁渔早早将此事告诉她,她也不用凭白替他担心了许久。但转念一想,武者本性便是如此,正如她也是直到灵鹫宫大祸临头,才将自家的功法告诉丁渔。于是仅有的一丝嗔意也消散无踪,剩下的只有满心欢喜。(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