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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冲死了,十万叛军也烟消云消,空虚的蓟县已不足为虑。冉闵便不急着进军,下令三军就地休整一日,再最后收复蓟县。
傍晚,冉闵帅营内。
帐中静悄悄的,只有冉闵和龙飞二人在内。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那数十支熊熊燃烧的火烛在‘毕毕剥剥’的炸响着一颗颗小小的火星。
忽地,冉闵站起身来,皱了皱眉头道:“思武,你是说雷弱儿本来已经准备投降了,但符健却横插一杠子,将人抢了去?”
“正是如此”龙飞到现在依然觉得愤愤不平,心中憋的一口恶气始终下不去。
“可惜这样一条好汉了”冉闵也觉得有猩怜,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他会不会投靠符洪那厮”
“哼,投不投靠都没咱的好处都督,我看对付符洪的计划应该提早进行了,不然后果堪虞”龙飞面有忧色。
“嗯”冉闵脸色阴沉,点了点头道:“现在符洪麾下,梁穆、鱼遵、段陵三将都是一时豪杰,符健也是有勇有谋之辈,若再有雷弱儿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再不想办法除掉他,就会尾大不掉了”
龙飞闻言冷笑道:“符洪为人狡诈贪婪,最是吃不得亏,此次都督和我突入敌阵,斩石冲而还,抢了他的大功,那符洪肯定是怒不可遏,也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咱们咱们正好将计就计”
冉闵闻言英眉一扬,笑道:“可是思武上午跟我耳语的那一计?你跟你细说一下”
龙飞点头道:“石遵真正相信的还是古达和张义二人,对都督有疑忌不足为奇,毕竟都督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但是对符洪、姚弋仲也一样的怀疑因为符洪和姚弋仲二人并不是石遵的心腹,他二人乃石斌的旧党,只不过是因为替石斌报仇才暂时投靠到石遵门下,所以石遵岂会对他二人推心置腹?我看石遵此次派符洪前来与我同剿石冲,也是有心削弱符洪的实力。符洪也一定看出了石遵的用意,这才与我军达成默契,分别收服了石冲的汉胡两军以充实自己的实力。这样,只要我们能够妥善利用石遵对符洪、姚弋仲二人的怀疑,就可以达到铲除他们二人的目的。只是,符洪远比姚弋仲阴险、狡诈,又善于拉拢人才,对我们的威胁更大,所以应先把他干掉”
“嗯╠╠”冉闵沉思了一下,忽地问道:“思武说得有理,你具体想怎么做?”
龙飞阴阴地笑了笑,缓缓道:“都督可先修一份密折于石冲,就说:符洪作战不力,有念石冲旧情、放其一马的意思而都督见状不愤,亲驰入阵,斩石冲首级而还这样一来,都督先入为主,石遵必对符洪的忠心大起疑窦然后,都督再找机会排挤排挤下氐军,料想符洪必然愤怒,肯定会在回京后联合姚弋仲参都督一本,无非就是都督不能容人、欺压同僚等等。届时石遵已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一定会对符、姚二人更见疑窦,认为二人有夺权自重的嫌疑然后将军只需一句话,便可让石遵惊惧,送符洪入万丈深渊。甚至如果谋划得好的话,说不定顺便还能将姚老贼也一并除去,至少也要将其调开,免得在邺城碍事”
“噢”冉闵惊然动容,问道:“是何语可有如此神效?”
龙飞微笑起身,凑到冉闵耳旁,密语数言。冉闵初时愕然,随即大笑道:“思武真是鬼才,这般的‘奸谋’竟然也想得出来”
龙飞坏坏地笑了笑道:“谁叫我看这些胡人不爽呢,心中不爽自然就要好好摆布摆布他们现在我真想看一看符家父子落魄时的嘴脸,想来一定会很开心”
冉闵听得哑然失笑,心道:“思武毕竟还是年轻,还是有点孩子气,以后还要找机会多多磨练他”
以后的日子里,冉闵便依龙飞的计策,摆布起符洪来。
蓟县是石冲的老巢,颇为富庶,王宫中更是财宝无数。对不起,冉闵一道令下,符洪的五万氐军只得巴巴地守在城外看俘虏,而‘悍名军’却是兴高采烈的杀入其中,不仅把石冲王宫搜刮一空,更以附逆为名、把蓟县稍稍富裕点的胡人洗劫得片瓦不留
这一招可把符洪气得吐血,本来冉闵夺阵砍了石冲就让符洪怀恨在心,这一下更添几分怨恨。但符洪乃老谋深算之人,并没有轻易发作,而是暗自隐忍下来,准备回到邺城再与冉闵算帐。
数日后,冉闵将一干叛党抓的抓,杀得抓,然后安排好蓟县的防务,便率军返回邺城
由此,另一场权谋的阴谋揭开了序幕
又十数日后,傍晚时分。
这时,天已经是初夏,在前番恶劣天气下被损毁的皇宫诸殿这时也已经得了修葺,重又金光焕发起来。
石遵这时正端坐于大政殿中,右下首是现时的禁卫将军古达,左下首是心腹╠╠现任丞相兼君子营军师张义,再下首则是两员相貌威武的大将╠╠符洪和姚弋仲。
石遵看了看符洪和姚弋仲怒气冲冲的面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两位卿家今日求见朕,可是有要事禀奏?”
符洪闻言起身,一脸不满地道:“陛下,臣要参大都督石闵一本”
“噢?”石遵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古达和张义。古达是个粗人,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张义却目眶中精光闪动,意味深长地看了石遵一眼。
“符将军对谯王有何不满?”石遵一副不解之状。
符洪作慷慨激昂状道:“陛下,臣告石闵此人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更贪功好利,排挤同僚。此次北征石冲,那石冲的左营本来是末将负责剿灭的,可是那石闵却夺入我阵,斩了石冲而还,这分明是夺功之举。还有,攻蓟县时,石闵强令我氐军不许入蓟县,而他却率‘悍名军’将蓟县洗劫一空,这更是欺人太甚陛下,此人如此无礼,辱臣太甚,还请陛下为臣作主”
石遵闻言面色微微变了一变,一时沉思未语。
那姚弋仲见石遵不发话,却是按捺不住了,跳将起来,大吵大嚷道:“陛下,昔日我看石闵那厮就不顺眼,屡次规劝先皇除了石闵,可先皇就是不从看看现在吧,此人羽翼日丰,便越发骄狂起来,符将军好坏也是氐部之主、镇国大将军,石闵现在不将他放在眼里,来日说不定就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请陛下务必严惩石闵”
姚弋仲这一顿雷烟火炮震得石遵有孝愣,甚至连张义和古达也有些愣住了。他们不是不晓得姚弋仲的脾气,但却没料到此人对冉闵的意见竟如此激烈
石遵不动声色地沉吟片刻,问道:“姚老将军,你看应如何惩治石闵呢?”
姚弋仲一听,以为石遵同意了他的意见,兴冲冲地道:“陛下,汉人统统都是靠不住的,更不能掌握重权昔日,陛下要封石闵为谯王的时候老羌就没有赞同,看看吧,刚当了谯王便飞扬跋扈起来。日后其野心膨胀,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所以,为陛下千秋大业计,老羌恳请陛下削石闵之爵位,剥其兵权,日后再寻机除之,以绝大患”
张义听得这话,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心中暗怒。
这姚弋仲一向口无遮拦,过去连石虎都敢直斥其过,不过他显是忘了:冉闵是汉人不假,而张义更是从爷爷起就跟随石勒的汉人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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