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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陶瓷遗像是灰白的,可她分明可以感觉得到那里面装着怎样一个鲜活的生命缩影。“就算烦心事有千千万,至少还可以眼不见为净。妈妈,你说我说的对吗?”
清冷的风穿过树丛间的缝隙呜咽着来到延年耳边,像是地下有知的母亲捎带给她的回答。
尚未冬至,来宁寿园扫墓的人并不多。偶见头簪白花的老人家因为难以承受白人送黑人之痛哭天抢地直至昏死过去被家中其余前来送葬的亲人半抱般扶地弄下山,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却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久久不愿散去。
延年低着头跪坐在母亲的墓前,一言不。心中却涌起一股思潮,翻江倒海似的在鼓噪。
周围基本都是夫妻同葬的双穴墓,唯独她母亲这块,虽然也是双穴墓,却被人为打通成为一个比一般单穴墓大上一倍的墓穴。墓碑上逝一栏也只刻有她母亲一个人的名字,而立碑人写的却是夫陆天成携女陆延年哀立。
哀立?
颇有名家风范的颜体小字刻得真是好!
好一个哀立!
所谓情深,十年生死两茫茫说穿了也就是这个“哀”字吧!
可那个自称为夫的名叫陆天成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个悲哀法的?说出来,延年都觉得齿寒。想母亲文珞去世不到一年,他就另娶她人,然后把亡故前妻的女儿送去北京塞给老丈母娘抚养。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每次见面也都是匆匆数眼走个过场。久而久之,父女二人的关系愈淡漠,隔在他俩中间的大山简直比当年叫愚公一家头痛不已的太行、王屋两座大山加起来还要高上万丈。她升学、她出国、她嫁人……桩桩件件都像是与他无关。直到有一天,他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这个消息还是延年无意间从电视上得知的。追悼会她也去了,只是没进灵堂。因为她不准自己哭,眼泪却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掉,让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后来,她又远远地目送他的骨灰被捧着“上山”,看他葬在坐落于母亲墓穴斜后方的某处“高档阴宅”里。一颗心总算是彻底被埋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
此后每年清明,她都会来给母亲扫墓。有时,冬至也来。可不管哪一次来,她都拒绝迎视那座上等黑色大理石堆砌的豪华坟墓。虽然那块墓碑上立碑人一栏也刻了她的名字……
就在延年对着母亲的墓碑寄托哀思的时候,一个略带惊奇的中年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这……你是不是陆延年?”
她回过头一看,是个保养得宜打扮也还算得体的女人。那双精明得好像下一秒就能勾起所有的眼睛,倒叫延年想起一个人。但她也不十分确定。“是我。请问你是谁?”客气而疏离的问话,几乎没有温度。
“怎么?延年不记得我啦?我是你邓阿姨啊!”
邓阿姨?会在延年面前自称邓阿姨的,据她所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法律意义上的继母邓翠雯。延年轻哼一声,算是应下了。
邓翠雯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也没起抱怨,看样子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现在还不到冬至呢,你怎么就来了?”
“邓阿姨可以来,我就不可以了吗?”延年也不抬头看她的脸色,径直说自己的。“我来看我妈过得怎么样。”
“啊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叫你误会真是不好意思。”虽然心中不见得有多爽,但该做足的表面功夫邓翠雯是丝毫不敢马虎。“我也是闲着没事,来陪你爸爸说两句话。”
“哦,是么。”延年扫了一眼邓翠雯脚上的皮鞋,很快将目光又撇到了别处。“那是我耽误邓阿姨你了。”
邓翠雯讨了个没趣,只能自己给自己搬来块台阶垫脚,不至于在延年面前摔得颜面尽失。“好好好,那你在这和你妈妈聊着,我上去看你爸了啊!”
后来,延年提着包准备离开。邓翠雯又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说:“要是不赶时间的话,不如去家里坐坐啊?”
延年本打算当做没听见,继续走自己的路。
可她又说了:“有些事,我想有必要与你谈一谈的。以前一直没机会,今天既然碰到了,不若就借这个大好的机会把话说开了吧?或许这也是你爸的意思。”
搞不懂为什么老虎已经死了还有人偏爱狐假虎威?扯张虎皮当大旗当真如此有趣吗?然如此,把话摊开了说倒也未尝不可。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陆家的瓜葛,最好到此为止罢!
远远瞄了一眼母亲的墓碑,延年咬牙应允只道了一个“好”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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