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四章、他乡遇故人(上)(第1/2页)地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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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五十四章、他乡遇故人(上)

    游方与华有闲站沙丘上,炽烈的阳光照『shè』下,脚下的沙丘散发出蒸腾的热气,贴近地面的光线都舞动扭曲,人就像被烘烤着一般。然而看风景却是冷『sè』的,天是深邃的浅蓝,周围是月白『sè』的沙,没有风,耳中却能听见沙丘发出隐约的嗡鸣,其中竟似夹杂着管弦丝竹之声。

    华有闲的额头鬓角都有蒸干的汗迹,脸『sè』也有些发红,但神情并不狼狈,热烈的阳光下、冷冷的风景『sè』调中站的笔直。游方从背包里取出那一轴经卷,缓缓打开,一边讲解一边让华有闲展开神识细细体会。

    此卷是一品《维摩诘经》,不仅有经文还有图谱,发黄的经卷上散发着淡淡的气息,仔细看装裱的纸面满布细碎的龟裂纹,可以想像是怎样的妙手才能将这古老的经卷修复成如今看似无缺的模样。

    卷首有菩萨的绘画,卷中还有地理风光图谱,字里行间散发出一种庄严洁净的气息,经卷自绘成到如今,似乎也经历了自我的洗炼。但卷轴本身还带着另一种物『xìng』,苍凉而坎坷,用神识去触『摸』,似乎能聆听到千年以来述说不的故事。

    游方西安讲璇玑图,华有闲当时听的是直眨眼,但多少还是明白了。如今敦煌鸣沙山上讲解经卷遗书,华有闲听的就很吃力了,连『插』嘴问的功夫都没有,只是用心记住,待将来再慢慢理解吧。

    讲完经卷,沙丘上已经似干燥的熔炉,见华有闲一直听的很认真丝毫没有因为燥热而走神,游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经卷一指远方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润一润清湿之气。”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处的沙丘下有一片绿洲簇拥的楼阁,楼阁旁还有一湾清泉,碧潭岸边点缀浅紫『sè』的野花。那不是海市蜃楼而是著名的月牙泉,也是附近一带的地眼所。这个季节没有人中午来游玩,他们走下沙丘时,天地之间只有两个身影,浅黄发白的沙地上留下两行浅浅的足迹。

    从月牙泉回来的路上,华有闲问游方:“那传说中月牙泉三宝铁背鱼、五『sè』砂、七星草,若都能找到便可长生不老。我听当地人说铁背鱼可能就是敦煌的狗鱼,七星草就是罗布红麻,那么五『sè』砂是什么呢,游大哥知道吗?”

    游方笑了:“你炼丹配『药』呢?还长生不老!”

    华有闲也笑了:“神话传说嘛,虽然离奇,但也总有缘故,比如游大哥给我讲的绵山凶吻的故事。假如这真是某种象征,那么后一味五『sè』砂究竟是指什么呢?”

    游方想了想答道:“就我给你讲解的那一品经卷中,你可以自己找也可以去问别人,有些见知不可能全让我来教你。”

    话刚说到这里,游方兜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是一条信息,中间人告诉他罗望宗联系上了,但不会直接见面,会派人约个地方谈生意。果不出游方所料,这个罗望宗如今的“生意”范围很广,不仅出售过真的敦煌遗书,也伪造过敦煌遗书卖出去糊弄洋鬼子。

    游方熟知江湖册门的门道,本人也潘家园混过,自然能找到人搭上线,不过那个罗望宗倒是挺谨慎的,不想直接出面。看见这条短信游方就笑了:“小闲,你不一直说想练练手吗,这个罗望宗要派中间人,那我也派中间人,你去谈生意吧。”

    当天晚上,敦煌一家饭店的二楼,华有闲与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见了面。两人坐的位置并不是包厢里,而是靠窗有半隔断的雅座中,周围环境有些嘈杂,却是好的掩护。两人聊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不知都谈了些什么,华有闲取出一幅“画”让对方看了,对方想用手机拍照,却被华有闲阻止。

    这时那个男子接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二楼大厅另一张桌子中,还有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刚刚打完电话,站起身来结账出门,大厅另一端乔装的游方也叫服务员结账,不紧不慢的跟着也下了楼。

    游方见到对方选的接头场合是半开放式的,当即就明白罗望宗一定会现场暗中观望,一般所谓的中间人接头大多都是这个套路,所以他也去了。与华有闲谈话的那个人接的电话,就是罗望宗打来的,虽然嘈杂的大厅里谁也听不清,游方却注意到了。

    游方可不是来查什么案子的,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再兜什么圈子,直接踩住罗望宗的尾巴跟着走了。

    当天夜里,敦煌近郊的一座小院内,罗望宗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卧室的灯已经开了,床前站着两个蒙面人。游方还是老打扮面蒙红巾,只不过这次蒙黑巾的不再是宋阳而换成了宋阳的徒弟华有闲。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罗望宗哆哆嗦嗦面带惊恐之『sè』,说出了这一句经典的老台词,伸手想往枕头底下『摸』却什么也没『摸』着。

    游方不紧不慢的打开一轴经卷,朝罗望宗道:“你还认识这件东西吗?……嗯,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慢慢回忆。它曾经被你截成三段,分别出售换钱花,那是二十年前rì本。……别误会,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只是想问问杰夫-安德森的近况可好,我很挂念他。”

    罗望宗一开始根本不承认认识安佐杰,游方没说什么,华有闲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事实与游方的推测惊人的一致,罗望宗来到敦煌果然是见安佐杰的。朝和集团境内有一笔钱还罗望宗手中,原先与他联系的中间人死了,为了安全起见,安佐杰直接把罗望宗叫到敦煌来了。

    罗望宗并不清楚无冲派的事情,就不可能知道璇玑峰与绵山发生的变故,如今整个朝和集团已经树倒猢狲散,安佐杰已是亡命天涯。他还是非常谨慎的来到了敦煌,给安佐杰将账号、资金等一切事务办妥。安佐杰问他有没有安全的出境方式,罗望宗很为难的说安排不了,但是可以从西北边境偷渡出去,就是沿途危险不太平。

    罗望宗与安佐杰见面是三天前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安佐杰现何处、是否已经出境,看起来并没有掌握什么有价值的线。但他提到的一个情况引起了游方的注意,安佐杰如今已是丧家之犬,从绵山逃走的时候只剩了三名手下,照说已经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但是罗望宗与他见面的时候,看架式安佐杰仍然很有势力,地点安排、人员接送都很隐秘很有条理,绝对不止控制了三名手下,完全是一个很得力的团伙。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安佐杰逃到敦煌短短的时间内,又拉杆子立起一个山头?可能这个团伙原先就是无冲派境内的组织分支,或者是被安佐杰控制的,游方心中很有些纳闷。

    假如是这样的话,为了谨慎起见,恐怕还得动用韩知子那一批人了。韩知子等人并没有解散,一十三名风门前辈高手自绵山一役之后仍然结伴行游,他们多年没有这种经历了,都觉得很是慰怀,目前正西安。而楚芙所率领的那一批年轻子弟,都已经回归各派了。

    韩知子、张玺这些人仍然一起没有自行散去,甚至跟随兰德先生的行踪到了西安,一方面自然是各派尊长一起交流行游的机会难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心有不甘与不安。两次扑击安佐杰的巢『穴』都没有抓住罪魁祸首,面子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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