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来镇(第1/1页)问水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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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北境边塞,竟然会有这么一座镇。

    镇往北,直面神国,镇向南,接壤晋齐二州。

    与往西数百里外的殇阳关不同,这里,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两国交界的紧迫感,每一天,一队队的齐国药商都会来到这里,不荒山的天材地宝,就从这里出发,流向了东陆各族的每一个角落。

    不荒山到处都是瑰宝,虽然地处极北,环境恶劣,但世人都是知晓,那些个无比珍贵的药材,往往就生存在那绝壁陡峭之上,那些个顽强无比的生命力,总是让无数修行者们,趋之若鹜。

    这里是再来镇,你觉得好,请再来。

    收拾好了行囊,柳尘带着北宫馥就在这再来镇的北角院住了下来,站在篱笆外面,柳尘可以远远的看见传中的不荒山,在那不荒山中的林海雪原,就是北宫馥的故乡了,大陆仅剩的灵族遗民,全部都生活在那里。

    “为什么不干脆去住到灵族?”

    “我能去,你去不了,若是让神国的斥候发现了,你会死的。”

    “都快一万年了,那些个北人还真记仇!”

    柳尘晒然一笑,摇了摇头便不再凝望雪山,转身回到屋内,将两间厢房全部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便来到了前院,搬了把矮墩坐在了北宫馥的身边。

    “你曾告诉过我,你想学一门上好的身法是么?”北宫馥皱着鼻子,给炉里生起了新火,最近几日,她突然喜欢上了洛城的花茶。

    “对啊,我拓印了书院的虎跑功,刚好安定下来了,我明天可以开始研习了。”

    “我看你的剑法,太过于变幻无常,虎跑功并不适合你。”

    “那你有什么好的推荐么?”

    “你看我的身法如何?”

    柳尘皱起了眉头,仔细回想着逃出长安的那天,北宫馥被书院太子党那么多人追赶着,却最终将他们远远甩开,这样轻盈飘逸的身法,倒是比较别致,看似完全没有套路,但却每一步都是〖】〖】〖】〖】,£.c↘o路。

    “之所以带你来北境,就是想让你学会这一门身法!”火炉上的壶已经开始被沸水得清响,北宫馥莞尔一笑,将水壶提起,给桌上的两个瓷杯满上,风干的花瓣在开水中化开,沁人心脾的幽香,弥漫了整个院,“这套身法没有名字没有口诀,但灵族老幼全部都会。”

    “何解?”

    “你知道的,不荒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环境恶劣无比,我的族人们想要生存,就得游走在这悬崖峭壁之间,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往往都长在最危险的地方,这里是洪荒猛兽的天堂,但灵族的猎人,就是它们唯一的天敌,东陆诸族,没有任何种族能在山林间与灵族猎人对抗。”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学会灵族猎人的本事?”

    “呵呵。”北宫馥端起瓷杯,抬手递到了柳尘的手里道:“能学多少,算多少吧!”

    柳尘了头,便不再话,见他若有所思,北宫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捧起了书卷。

    翌日一早,柳尘走在了再来镇的街面上,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他是外来户就多看他一眼,每每拱手问好,仿佛柳尘已经在此生活了多年,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随着从不荒山上吹来的风,整座镇都无端飘起了漫天花雨,道路两旁的老树之上,七里香的花瓣随风挥洒,直教柳尘心驰神往,他时常会想,这里的花,能不能美得过那孤山的雪。

    程七是柳尘和北宫馥的邻居,也是整个再来镇上,最好的药农,柳尘一路跟着他来到集市,采买了上山所需要的一切补给,两人有有笑,向北出了镇,便朝着不荒山的边缘走去。

    “七叔,您这每天采药,能赚多少钱啊?”跟在程七的身后,看着他熟练的开道,柳尘心中有些佩服,来到这大山之中,除非你能像证道高手那般高去高来,否则就凭两条腿,没有丰富的经验,随时都可能把命丢在这里,这山,太过于险峻了,尤其是从那四面八方吹过来的狂风暴雪,几乎都让人睁不开眼睛,即便是靴子上绑满了草绳,柳尘依旧感觉到这山路太滑,让他站不稳身形。

    “你心儿!”程七爬上了一方陡崖,转身朝柳尘伸出手道:“你也知道,蝶生病了,我这做爹的没本事,没法去给她请来药王谷的神医,不过听孤山的雪莲,能治好他,雪莲长啥样子我从来没见到过,但是我相信,我能找到它的。”

    蝶是程七的女儿,程七一家四口,他夫人姓文,儿子十岁,唤作程风,女儿八岁,唤作程蝶。一开始柳尘和北宫馥搬到那座院的时候,北宫馥曾替程蝶把过脉,先天的不足,确实需要雪莲那一类天材地宝才能续命,然而在市面上,这样的天材地宝往往是无价的。

    “七叔,我看你练过武吧,为何没有修行?”柳尘握住程七的大手,一个蹬腿就跳到了高台之上道:“再来镇比邻佛国,修行对于你们来不会很难吧。”

    “修行?”程七咧开了嘴角,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顿时就陷入了一些憧憬,一些迷茫,“人心都是肉做的,有谁舍得太上忘情?”

    “谁修行就要太上忘情?”

    “无情便是无敌,这是圣祖的吧。”程七抬手拂去了脸上的冰渣,冲着柳尘笑道:“可惜他老人家也没做到,最后还是归墟了。”

    “不我咯。”程七转身在前面开路,风雪中早已看不清柳尘的形容,“你吧,你们两口怎么会来到再来镇。”

    “惹上了一些仇家,来北方避避!”柳尘仔细的盯着脚下的路,生怕一个不慎就掉入了这万丈深渊,“我们从云州来,樊城您知道么。”

    “云州?得先过沧水,而后南下渡过沧澜江吧,啧啧,太远了,我这辈子还没去过那么远呢。”

    “哟,冰凌草!”柳尘还没搭话,身前的程七便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陡峭之上,满眼欣喜的冲着柳尘道:“尘哥儿还真是福星,这冰凌草卖出去得一百多两银子呢!”

    程七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喜悦,稍稍蹲下身来,他便费劲的掏出了背篓里的工具,准备攀上这崖面,将那冰凌草采来。

    那崖面光洁如镜,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柳尘注意到程七的手中,正不断的拿绳子绑住铁钩,而后将铁钩狠狠的凿进那冰面,如此一来,攀爬到那冰凌草的位置,起码得花上数个时辰,而且由于风大,这样的攀爬简直是在玩命,要知道,他们上山这么久,这的山道一个人站着都够勉强的,这一路,他们两个都是背靠着墙面,一步一步挪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