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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让唐国宗的双眼微微眯下,满是睿智的目光十分明亮,轻轻地眺望着远方,身侧有一道庞大的影子,来自身后那具魁梧的身影。往日与他随同的是一位剑客,而今天他的身后跟着的却并非那位来自五大宗门之一的九剑门七星高手,而是那位巨盾大汉,巨盾大汉的两面盾牌依然不离手,他的脖颈满是汗水,衣被也已经湿透,一身钢铁一样的肌肉在阳光下分外具有视觉上的冲击力。
街道上十分冷清,偶尔见到的农夫神色都不像往日那样健康,而是带着淡淡的疲态,见到这两人时,还是会远远绕开。
这些天里凤阳镇出了很多大事,里胥彭建华身亡,而后又是户司档卷库的大火和户司主事的死亡,这一样接一样的大事让所有的镇民都疲惫不堪,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镇子里降下了什么不详之物,以至于失去了往日的蓬勃。
这样不美好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唐国宗,从来到凤阳镇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天了,他的神色却每天如一,哪怕在外人看来案情是否有进展都不知道。
巨盾大汉本就是一个不喜说话的人,拿着两块巨大盾牌走在唐国宗身后的他更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要塞城墙,就这样沉默了一礼路。
“你可知为什么?”唐国宗忽然开口道。
这样让人晕乎乎的天气说出这样忽然的声音,让大汉不禁觉得只是自己的幻觉,刺眼的阳光让他眯着眼,安静了数息之后,犹豫道:“大人您说什么?”
“我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大汉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到底是在问什么他都不明白,思维本就迟钝木讷的他开始紧张。
唐国宗无奈摇摇头,才想起今天带出的不是剑师,若是那位剑师一定很快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唐国宗摇头让大汉内心变得更加忐忑,虽然他实力很强,但是和来自九剑门的剑师一样,他们都对这位神捕充满了畏惧和崇敬。
对于大汉的思维能力之弱唐国宗也不想多言,因为两人已经停在了一家店铺前。
巨盾大汉站到唐国宗身后,为他遮住阳光。
这是一家米铺,街道冷清,米铺自然没什么生意,店铺前面的几个大缸里盛着的白花花米倒是吸引人眼球,似乎是气场的强大,铺里那位坐在门前的老板娘见到了唐国宗后,恹恹欲睡的她睡意顿时全无,手中垂着的蒲扇也一下掉到了地上。她一下站起了身,连忙慌张躬身道:“小人见过大人。”
唐国宗微微点头,走进了店铺,环视了一眼之后,淡然看着妇人,道:“白林,凤阳镇通栏村人,自幼成长于凤阳镇,在凤阳镇开米铺十三年,丈夫万达材,同样是通栏村人,夫妻二人膝下无子,一只将镇上一位名叫景阳的少年当做自己的儿子,照顾有加,老板娘,我没说错把?”
若是炎热的天气使得她之前流了很多热汗,那么此时的她一身冷汗,倒不是她知道什么秘密怕被人知晓,只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高不可攀的人物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而产生恐惧。
“大……大人。”妇人不安道,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巨盾大汉身上,悄悄打了个战栗。
唐国宗摆摆手,道:“不必紧张,我只是来问些事情。”
妇人连连点头,道:“大人只管问便是。”
“你相公呢?”似乎是为了套套近乎,唐国宗站在米袋堆成的小山前,问道。
“禀告大人,相公外出收米。”
小米铺与大米庄不一样,米庄有自己的产业线,小米铺则只能自己找供应或者贩卖自己种的米。
唐国宗点点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没错吧?”
妇人不安地点点头。
唐国宗微微颔首,接着道:“你们是不是知道那个叫景阳的少年?”
妇人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捕头下来办案是因为那两起杀人案,这样的询问让她不由自主地往着某个方向想去,她忽然紧张地喊到:“大人!不可能的,景阳可是个好孩子,他不可能会做那些事的!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去伤害人家!”
十年里他们夫妻二人对景阳虽然投以的关爱也并不算多,但是心底里是真的喜欢景阳,对于那个身世悲惨的少年十分袒护,膝下无子的他们一直将景阳当做自己的孩子,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认为捕头将事情怀疑到景阳头上的她难免失控,眼泪都跟着急了出来。
唐国宗示意她停下,缓缓道:“每一个人都是我怀疑的对象,包括那位镇督,你不用太紧张,我从来不会乱断案的。”
妇人深呼口气,擦了擦眼泪,稳住自己的情绪道:“是,大人。”
“那个少年是镇督的私生子,对吧。”
“嗯。”单纯的回答让她少想了一些事情,那就是既然唐国宗能通过户司档卷知道她的事情,为什么不能通过户司档卷知道景阳的事情呢?所以这些问题还是表明了怀疑。
唐国宗走了两步,站到了她面前,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凤阳镇?”
妇人仔细想了想道:“大概走了将近二十天了。”
唐国宗脑海中仔细思考着这个数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个画面,然后哪怕明明心中已经有过这个想法,此时再想到还是忍住在心中感叹:
当时的那个称赞似乎真的毫不为过。
他再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离开了店铺,铁塔一样的男子尾随其后。
妇人长长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蒲扇,给自己一身冷汗的身体带来凉风,虽然她还是很担心这段对话会有什么不良后果,但是哪怕是没有什么问话的她也知道这样的问话并没有太多营养,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位捕头要来问自己这些东西。
接下来唐国宗出现在了客栈,大汉则乖乖呆在了外面。
杨涛的肥脸颤抖着斜朝着地面,向这位尊贵的大人表示尊敬,张三李星也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前。
“景阳在这里做工做了多久?”唐国宗问道。
“禀告大人,五年有余。”杨涛微蹙着眉头道。
张三准备说些什么,李星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口,示意他不要冒犯这位大人,张三则不为所动,道:“大人,景阳虽然很不义,走的时候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生,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如果唐国宗带着护卫,此时那些护卫必然会开始警告张三,所幸唐国宗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并没有动怒的意思,杨涛和李星才松了口气。
“每个人都是我怀疑的对象,包括你们。”唐国宗摇摇头,坐在了一张桌前,看着三人,“档卷被毁,我找不到更多资料,你们是他接触得最多的人之一,给我讲讲这个人,具体讲讲。”
……
镇督府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那间往日林维天挥洒笔墨的书房也不像平日那样淡雅。
物未变,变的是人心。
“怀疑到景阳这才正常。”林维天看着身前那位长发飘飘,头发并没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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