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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浑的轰隆声回荡在林中,山谷外的棵棵古树叶尖的雨水因气浪簌簌而落,云霄之上似乎也受到了惊扰而落下了数滴雨水。
山谷中宛如火山喷发又宛如地下轰然冲出了某个巨大怪物一般,岩石都冲飞了数十丈之高,恐怖爆炸以及恐怖的风暴只让人肝胆俱裂,也唯有两位至巅峰的强者对碰才可以产生这样让人战栗的动静!
爆炸席卷间,道道元气穿插过高高翻滚的土浪,或灰或白,白色满是圣洁又霸道,灰色则是阴森与诡异,两种截然不同的元气四处乱溅,偶尔碰撞,便再度为这场风暴添加几分沉重,其中每一道溅射的元气都具有将一位四五星强者重伤的威力!
崖畔已经被元气轰炸得千疮百孔,不断地碎裂下块块碎石。
只是片刻,山谷中的所有都已经淹没在了风暴里!
在爆炸产生的伊始,谢伽淏那双沧桑带着微黄的双瞳中便满是庄重,在土浪顷刻便翻滚到自己眼前时,望着眼前的古树岩石被无力地掀翻,翻滚,然后的一切都消失在土浪中,他缓缓伸出了苍褶的手,撑在了自己面前,一道灰色的像流光一样的屏障顿时成形,在他身前成了一道坚韧的防护墙,于是他变成了巨浪中最不可撼动的礁石,土浪翻滚到他的手前像是受到了阻碍一般,从他身边绕过,朝着后方继续摧残而去。
很快,土浪拍打到了崖壁,好比惊涛拍岸,冲天而起岩石碎砾如雨般落下。
不知多久,土浪逐渐停歇,然而漫天皆是尘土碎叶,依然不可见山谷此时的庐山面目。
又不知多久,漫天尘土逐渐稀薄,隐隐可见山谷容貌,然而仅仅只是这样昏暗的视线就已经可以看到,先前还郁郁葱葱的山谷哪里还有半分葱郁之色?满是让人心生悲凉的萧索。
在边关战场上的肃杀之景,也不过如此吧?
风声萧萧。
经历了一场灾难之后,山谷在逐渐陷入安静,死寂。
山谷边缘由于受到的冲击较小从而没有断倒的古树已经被土浪淹没了数尺,叶子上也全是泥土,还在不断的滑落些许。
一棵同样盘踞在山谷边缘的的古树其树枝叶片上也满是泥土,忽然,像是受到了震动一般,泥土纷纷滑落,滑落成土线,最后连接到地面上,在其中一道土线最后蜷缩的位置,一只覆盖着软甲以及盔甲的手忽然伸出,扣在了地面,然后一道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玄铁的身影从松土中极其狼狈地爬了出来。
将头盔取下,头盔内不少泥沙掉了出来,脸上还黏着自己血液的景阳再度喷出一口血,整个人一下趴到到了地面,头晕眼花,体内也是翻江倒海,先前的灾难中给他造成伤害的不单单是爆炸的冲击,还有铃铛音以及飚射的元气,若不是身上有这样一身盔甲,他只怕已经差不多死了,然而即便黑甲成功地护住了他,这身坚不可摧的黑甲上也出现了好多个凹槽,像是一块被无知铁匠胡乱砸坏的铁块,只有真正了解黑甲的人才知道,要将黑甲蹂躏成这样,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然而那些将黑甲损伤至此的元气只不过是大战溅射出来的一点火花罢了。
缓了几口气后,景阳艰难地撑起身体,擦了擦飞进沙子的眼睛,将自己之前一直护在身边,此时露出半个背部在他身旁的周雷云,也从土中拔了出来。
他望着之前用元气护住伤口,然而此时伤口再度崩裂,导致整个人都血肉模糊的周雷云。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善意,让他叹息了一声,不知这位威名赫赫的九星强者是否能够活过这一关。
九星啊,那可是如今的他必须仰望的存在,随手一招都可以将他化为灰飞,要知道即便是黑甲军七军中的七位将军里,也只有两位到达了九星,九星早已经是无比强大无比尊贵无比了不起的存在,点武部记录在册的中州的十星强者也不过十六位,也就是说周雷云仅仅是次于这十六位九星强者的存在!凶名赫赫的周雷云许多年前就名动中州,就连天涯剑的宝物都曾盗窃过,也是除了卫剑之外唯一一个逃出了黑甲军围捕的强者!平日何等风骚狂傲,然而此时的他却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病人一般,甚至随时会死去,景阳心中难免生出一股悲凉的感觉。
周雷云忽然抽动了两下,并且咳嗽出声,景阳犹豫了瞬息,道:“如果不是我穿着黑甲,抵挡了那些元气,只怕你我都已经死了。”
周雷云没有回话,再度昏死了过去。
景阳元气一运,将自己的元气朝着他的天灵盖上灌输而去,“我能做的暂时只有这么多,其余的只有靠你自己了。”
元气灌输了一会,他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将他扶到了树旁,将随身携带的几根药草吞入口中,自己也坐下盘膝打坐。
现在的他也是伤得不轻,不好好调息根本无法恢复最强的战斗力,而且他知道,现在的战局他依然无法插手,没资格插手。
尘埃逐渐定下,只有空中还在飘飞着碎尘,没有了障碍遮挡,山谷的容貌清晰地呈现了出来,整片山谷大半的领域都已经荒芜,一片颓然,仅有的古树也因为风暴失去了原有的葱郁色。
百余团灰色元气也只剩下数十团还在空中徘徊。
那把数十丈高的巨剑也消失不见,巨大的灰色骷髅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把铃铛剑傲然插在一个数十丈大,无比之深的圆形深坑中央,剑虽然不再庞大,剑中的傲然之气却依然像是那把巨剑一般让人仰望。
萧瑟之景人心萧萧。
铃铛剑所处的深坑数里之外,谢伽淏的身姿丝毫不变,还是盘膝坐在原地,只不过身畔之景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除了他画有图案的断树外,一切都消失了,就连他所盘坐的石台,他身躯外都堆满了泥土和烂草根。
视线已经没了阻碍。
他的目光静静落在差不多九里远处,那道即便是他的眼力,看起来依然像一粒沙尘一般小,但是又偏偏像山峰一样高耸的身影,缓缓道:“你变强了很多。”
张玲站在那个深坑的边缘,赤着雪白脚丫的她依然是那么高傲,身材臃肿,但是那股出尘气质依然让人觉得似仙子。
她微微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道:“十年都无长进,又那什么报十年之仇?”
谢伽淏道:“你现在想的只是复仇?”
“不全是。”张玲说道,“陛下有赏识之恩,有些东西,总是要回报的,既然两不误,就一起做了好。”
谢伽淏感慨道:“如今果然是年轻人的天下。”
“然而你这样的老玩物才是最可怕的。”
谢伽淏摇摇头,干瘦的脖子青筋突兀,“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可不见得比你强。”
张玲忽然笑了笑,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才是最不负你邪杖之名的时候。”
谢伽淏回想起自己这个年纪时候的疯狂,以及那些因他而流的鲜血,嘴角也渐渐勾勒出笑意,转了话题道:“中州果然人杰地灵,只不过你强,人家同样强。”
张玲哼了一声,道:“越强才越好。”
谢伽淏摇头,“我说的不是他们,是我。”他也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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