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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苍天立,黑甲也如古树一般笔直地林立在林间。黑甲前方一身雪甲的都统伸出了自己刚劲的手臂,做着一个手势并且挥了一下,随着都统的一挥手,黑甲军开始相互靠拢,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每一个圆都是一个阵,而这些圆相互依赖,便又是一个阵法!好比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可以进行万千变化,所以这阵法的名字,赫然便是棋盘阵。
所有的军士摆好了阵法,静等候接下来的命令。
天空中的旭日如碗中的淡黄般醉人,阳光筛过层层叠叠的叶,打在林间。都统手中的黑色狼纹刀上倒映着天空骄阳,光自刀反射到玉兰花上,光上的温度映衬着他看着玉兰花的目光。
一道风飘过林间,这风少了常风的灵动,多了几股嚣张和霸气,玉兰花因风而轻摇,其上散发出的乳白色显得更加纯净,放出淡淡的乳白光线,不过比起之前周雷云在林中初遇张玲时玉兰花所绽放的光芒,此时的境况只能用寒碜来形容。
穿着黑色皮衣的周雷云站立在了玉兰花旁。
他的身上全是剑伤,皮衣上自然满是伤痕,脸上也有不少,可是他略带红润的脸色,昭告着他的伤势并不如他人想象中那么糟糕。
都统是明白周雷云所受之伤的,看到玉兰花绽放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诧异,此时见到周雷云的伤势将好,他心中的警惕和诧异便彻底爆发开来,一双剑眉齐斩而下。
周雷云咳嗽着,咳嗽间自己的体内还是翻江倒海,铃铛剑仙给他体内留下的剑意犹存。
他扫视了一眼浩荡的黑甲军,然后看着霸气十足的都统以及他那身雪白色的战甲,眼中流淌出垂涎色。
被世人称为中州第一大盗,哪怕这个称号不太光彩,始终也是第一作为形容。能够得到第一这个形容,足以证明他对宝物的喜爱。
“中州第一大盗,果然如传言一样,是个世俗味重极了的粗鄙之人。”都统不屑地看着他,嘴角勾起轻蔑弧度,嘲讽道。
周雷云摸了摸鼻子,道:“我喜欢你那身盔甲你称之为世俗?既然你是个出尘之人,把你那身盔甲脱下来送我可好?”
都统冷笑一声,说道:“等到你死了之后,本都统可以脱下这身盔甲给你送葬。”
周雷云鄙夷一笑,交叉起自己的双手,扫视着这些浩荡的黑甲军道:“六年前黑甲军精心布局对我进行围杀,我还不是逃走了?而今布再多阵仗,也不过是我复仇的剑下亡魂。”
“果然和传闻一样,爱耍嘴皮子,虽然不知道周大盗用了什么方式伤势好得如此之快,只希望手中的断剑能像自己的嘴皮一样锋利。”
剑师和剑之间有联系存在,至于联系多深还需要看这把剑对于剑师的意义,也就是所谓的孕育时间,剑孕育得越久和剑师的联系就越紧密,也只有时间久才能达到剑师所追求的人剑合一。周雷云在玉兰宗虽然主修的剑法,但并不依赖剑法也不依赖剑,其余的战斗方式也是他常用的,所以剑断了对他的影响虽有但并不深。
周雷云粲然一笑,道:那便不劳将军费心了。“
都统冷哼了一声,他似乎是胜券在握又或者有些顾虑,所以显得丝毫不着急,他伸开手,一位并没有与其他军士一起组阵的军士躬身向前,将一把剑放到他手上,再从他手里接过狼纹刀之后,便躬身退下。
白色的剑鞘加上他白色的雪甲,若不是他古铜色的脸颊,整个人都会像是一具雪人。
白色的剑鞘上雕刻着一朵白色的花,其模样与周雷云脚下的玉兰花一模一样。
周雷云脸色顿时精彩起来,薄薄的方便他耍嘴皮子的唇张开,呼出一道气,而后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都统,道:“原来师出同门。”
都统冷笑一声,道:“中州的强大武者,绝大多数都出自五大宗门,走出来的人多了,恶人和好人也多了,师出同门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羞耻还是骄傲了。”
周雷云眼睛眯了起来,都统对他的嘲讽激起了他的愤怒,不过动口这样的事情他从来不畏惧任何人,于是怒气统统化作利语,破口而出:“去年上你娘这个老女人的时候,我倒是不觉得骄傲,也不觉得羞耻。”
“你!”
都统气得浑身一颤,他身后的军队也为之一怒,辱将即辱士,作为最骄傲的黑甲军,他们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千人大军同时为之一怒,那股磅礴的杀意和怒气都足够使对手胸闷、战栗,林间刹那落叶纷纷。
都统伸手示意黑甲军不要轻举妄动,他眼中的杀意浓稠似水,脸色也阴沉似铅云。
不等都统说话,刚在口上占了上风的周雷云嘲讽一笑,接着说道:“你们中州这些人就是啰嗦,每次要打就打,硬是要废话半天,真要说起来又说不过我,何必自讨苦吃?要我说就快动手,六年前杀我弟兄的仇,今日一起了了。”
他将断剑立紧握在手中,体内的元气疯狂的运转着,气势也猛然上涨,整个人骤然从地痞流氓变成武林泰斗,黑色的皮甲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而其实他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都统依然死死地看着周雷云,没有让黑甲军冲锋。
周雷云在耍这个心计,都统也有同样的顾虑。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包围了邪杖还有大寅太子,显得太梦幻,而梦幻就会太不真实。都统十多年前就在黑甲军,当年在北边关他领略过巫师的风采,也知道邪杖的可怕,邪杖这样的角色到底有多可怕,他已经不太敢回忆,以至于哪怕明知道张玲将他重伤,可是看到重伤的周雷云站到了这里,他对邪杖是否还有战力表示深深的忌惮,对于前方是不是布有巫阵也有深深怀疑,周雷云这样故意的刺激来唱空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所以哪怕是雷厉风行的他,也不太敢让黑甲军冲锋。
他又顾虑,他不想拿弟兄的生命冒险,但并不代表他怕,哪怕面前站着的是南宫蝠,他都不会怕上一丝一毫。
所以他缓缓拔出了自己的剑。
他的剑目睁开,宛如出鞘的剑,“今日既是替中州除逆贼,也是替宗门清门户。”
周雷云憋憋嘴,不屑道:“那种烂门户垃圾多得是,我又算得上什么?况且又哪里轮到你清理?”
“本将军黑甲军正六军二分营都统岳秦,赐教。”
报出名号便是单挑,一般来说会有礼节上的鞠躬,可是岳秦却并没有鞠躬。
周雷云倒是不在意这种事情,只是问道:“你是多少评星?”
岳秦鄙夷一笑,道:“想不到堂堂大盗周雷云,十年来唯数不多的一个从黑甲军的围杀中逃出的能人,居然会在意这些东西。”
周雷云道:“只是想知道你的评星,然后收收自己的手脚,免得传出去让人觉得我占你便宜。”
“死到临头嘴上还是不服输,尽管放开手脚便是。”
白色的剑自鞘中飞出,悬浮在了岳秦的面前。剑身和剑鞘一样乳白,纯净得仿佛可以滴出白色的液体。
“我修的并非玉兰心诀,而是宗门的另一武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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