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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剑上的血迹已经不见,盘旋着的细水也瞬间消失在剑身,随着景阳一剑斩开,一道略显浑浊龙啸就这样呼啸开来!
无际林刚刚才因邪杖的恐怖力量散去而恢复的热闹,在这一声扩张开来的同时便骤然安静,哪怕是那头准备回归自己家的苍耳狼也顿时竖起了钢刀一样的长矛,匍匐在地颤抖着不敢动弹,后方追来的两千余黑甲军军士纷纷顿足,双瞳中满是惊骇。
这啸声是如此的陌生,宛如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声音,但是又给人灵魂的震颤,仿佛那是埋藏在灵魂深处数万年的战栗。
这一剑,是景阳学习卧龙吟以来,施展得最完美的一剑。
以前一剑出,根本没有这股龙啸,所以听到龙啸的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禁为之讶异。
而距离龙啸发出处最近的岳秦无疑是最为惶恐的一个,他知道那是龙啸,哪怕他从来没有听过龙啸,他也可以确认那就是龙啸,因为只有传说中的天地之王才能发出这样俯视天地的啸声。
所以当啸声传出的一瞬间,他便开始暴退,或许是因为来自灵魂深处的忌惮的缘故,他退得很快,比他追击景阳时的速度还要快,很短的时间里就退出了十数丈距离,躲在了一颗巨大的山岩背后,同时将剑横在身前,凝结出一道光幕挡在自己身前。
莫烈气盾,这是他最强的防御武学,没有丝毫犹豫,便使用了出来。
他猜景阳会出卧龙吟,没想到景阳真的出了卧龙吟!
要知道那可是卫剑的最强绝学,游水剑诀的至高奥义!
这样的危机情况,哪怕是他这身禁百战的都统,都不禁惊得汗湿了背衫,在这一瞬间里,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穿上雪甲,若是雪甲再身,他必然不用紧张至此。
光幕维持着,他的心里忐忑着。
然而没有恐怖的攻击降临,甚至一丝异象都没有,只有一阵风吹过,轻拍在了他的光幕上,龙啸声回荡在山间,而后渐渐消散。
莫非卧龙吟的龙啸只是开头,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然而半响过后,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忽觉不妙,纵身跃出,景阳之前所处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一地黄草。都统本就严肃的脸色,骤然泛红,刀疤显得分外狰狞,一股怒火从胸腔烧遍他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景阳那里可能掌握卧龙吟,这么强大的武学玄奥无比,哪怕他天赋绝佳,哪怕有卫剑传授,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对卧龙吟的掌握始终是皮毛,今日能发出一声龙啸,已经是走了大运,或者说因为心性成长能力也成长而在无形之间有了大进步。
他不会卧龙吟,但是他会卧龙吟的皮毛,他还会心计。
是的,他玩了一出心计,他玩了这位狡猾又强大的都统。
都统因不了解景阳而退,因为卫剑威名而退,因为十年前关于卫剑卧龙吟之强的种种传言而退,总之他退了。
虽说传言并无错,景阳施展开来仅仅皮毛的卧龙吟发出了一声并不纯正的龙啸,便已经让他难以遏制地感受到恐惧,那么卫剑剑下的卧龙吟又会如何恐怖?但是他也正因为这传言而着了景阳的道。
好一出心计。
景阳付出自伤的代价,来给自己争取了脱离的时间。
好一个前朝太子!
都统魁梧的站在岩壁旁,身体因愤怒轻颤这,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刀疤因面部肌肉的扭曲而弯弯扭扭,好似蝰蛇。他何时收到过这样的侮辱?他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周雷云比他强他到可以忍忍,可是那个余孽太子不过十六少年,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他如何原谅刚才狼狈的自己?
“都统?”黑甲军中实力有高有低,速度自然也有高有地,此时王千夫已经带着数名速度极快的军士,赶了上来。
“继续追。”岳秦没有解释,双瞳中全是杀意。
“是。”王千夫诧异,颔首。
下属的诧异更是激发了他的怒气,怒火让岳秦开始爆发。
“本都统必然让你付出代价!”他在心中发出这样一声怒吼。
他的元气不留余力的喷涌着,双腿弯曲,而后猛然一弹,地面立刻出现了两个深深的坑,一道迅疾的疾风挂起,他整个人的速度变得比刚才最快的速度还要快上数分。
……
景阳强压制着体内因自己元气逆冲经脉而翻涌的气血,喉咙一胀,险些再度吐出血来,一边飞速移动一边调理着,他回首望向后方,暂时还看不到那位强大都统的影子,不由沉沉地呼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追上一次了,游水剑气已经施展不出,骗人的卧龙吟也无法再施展,再施展也骗不了人了,他是真的将所有能够用处的强大招数都用了,自谦可谓黔驴技穷,自傲可谓强弩之末,总之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走上一条孤路,而他需要的,就是那条河,孤路的尽头,就是一条河。
不是入河依水而战,而是依水而逃。
他入水,便如游鱼入海,便如苍鹰翔空,他便能够暂时地甩开这此时甩不开的追捕,逃到那个他要去的山上。
疲惫加上伤势,他的速度已经无法再像之前那么快,甚至保持现在这样的速度都已经非常艰难了。
他拉着树枝,翻过一块斜斜的岩石之后,他之前因为凝水意而干燥的衣裳已经再度打湿,上面还有许多枯叶和草木种子黏着,而他气血的强盛也招引了许多蚊虫在耳旁嗡嗡作响。
他甚至觉得自己头开始晕,只因体能已经接近极限。
那水声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就像是生的希望,刺激着他的神经,也是他没有倒下的理由,景阳甩甩头,踩着这些嶙峋的岩石,努力地跑着。
口干舌燥,腹中也是十分饥饿的他,在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响的时候,大脑又再度清晰起来。
咬紧了牙关,再度大步迈开自己步子。
山林很安静,他隐隐也听得到追来的黑甲军的喧嚣。
他艰难地跑着,他的双腿仿佛已经再燃烧,当他觉得自己已经真正的到了极限,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那些喧嚣声音消失在了耳畔,他只听得到水声,喜悦之情让他又多了两分力量。
再往前跑了十步左右,他看见了岩石前面的山间,有一个沟壑,视线顺着沟壑边缘而上,便看见奔腾而下的河流!
水流湍急,浪花翻卷!
轰隆隆的水声还有那充沛的水意给了景阳无比温暖熟悉的感觉。
“大胆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后方忽然传来一声每一个音符,都在不断逼近的声音,足以证明那人真的在飞速地不断地靠近。
然而景阳已经站在这离水面三丈高的岩石边,黑色的铁甲战靴以及他穿着的黑色布衣与湿白的岩面形成清晰的对比。
宽宽的河床架在两山间,浪白,浪里石白。
景阳回头望了一眼冲来的面目狰狞的都统,说道:“总是这句话,真的很烦。”
然后他直接直直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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