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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子迸将出来,张嘴便要呼喊。就在嘴将张未张之际,两人已轻轻巧巧的上了屋顶,如叶之堕,悄然无声。既便有些声音,也被轰若chūn雷的爆竹声所掩盖。
栾祁见马超温暖厚实的大手握在她的腰上,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不过却说什么也不想将他的手推开,定了定神,低头向下一看,果见一个男子蹑手蹑脚的向这里走来,一颗心吓的怦怦乱跳,不由得侧头向马超看了一眼,见他面sè如常,忽觉平安喜乐,这心跳得也就没那么厉害了。
马超压低声音道:“是河西村的。”
栾祁点了点头。马超道:“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呆着,不可乱动。”
栾祁又点点头,伸嘴在他耳边悄声道:“小心。”
说话间,那哨探已欺到栾祁所住的茅屋之后,右手食指凑在嘴边,沾了口唾沫,跟着伸指在窗纸上一戳,捅了一个小孔,然后将右眼凑了上去,透过孔洞朝里张望。孔洞太小,能看到了范围有限,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到屋里有人。
正没理会处,忽觉一只大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只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你是在找我吧?”
那哨探大惊回头一看,却是马超,吓得魂不附体,当下脚底抹油。拔腿便要跑路。忽觉后腰一痛,跟着两眼一黑,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手指刺痛,当即清醒,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结结实实的捆在一株大树上,又见马超站在他面前,笑容可掬,问道:“你上这来做什么?”
那哨探道:“我上这来走亲戚,你管得着么?”
栾祁气塞胸臆,叫道:“胡……胡……胡说!”
马超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嗤的一声,割下一截竹枝,随手劈削,竹屑纷纷而下,顷刻间将竹枝削成一根竹签。那匕首是他用打猎换来的钱买的,不过是寻常兵刃,并不如何锋利,此时却切硬竹如切豆腐,这份功力委实非同小可。那哨探学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知道这手功夫有多厉害,心想一会这匕首要是切到自己身上,后果可大是不妙。
只听马超说道:“你上这来做什么?我的耐心有限,你要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哨探低头向他的匕首瞧了一眼,打了个寒噤,道:“我……我……我……”他原本口齿灵利,这会却也像栾祁一般结巴起来,像是给吓的。
马超冷冷地道:“我什么我,快说!”
那哨探道:“我是……是……是……来走亲戚的。”
栾祁道:“这……这哪……哪有你……你……们的亲戚?”
马超将竹签捏在手里来回把玩,对他说道:“真的么?”
那哨探道:“嗯。”
马超右手一挥,手中竹签倏地向他食指刺到。竹签头经马超削过,甚为锋锐,嗤的一声轻响,已戳将进去。十指连心,痛得那哨探啊的一声惨叫,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那声惨叫虽响,可爆竹声更响,且栾祁被村里人视为怪物,她家附近少有人家,是以村民们都没听到,自顾自的放着爆竹,庆贺新年。
马超让栾祁提来一桶水,倒在那人头上。栾祁虽不信佛,却也慈悲为怀,没想到一根小小竹签竟能让那人发出犹似杀猪一般的怪叫,心中登时不忍,道:“他……他不……不说就算……算了,别在折……折磨他……他了。”说着提水泼醒了他。
桶里的水是马超凿开坚冰,从河里打来的,寒冷彻骨,冻得那人瑟瑟发抖,一张脸立时变成紫sè。马超问道:“你上这做什么来了?”说着又在削竹签。
那哨探想了想,道:“走……走……走亲戚……啊!”眨眼间,第二根竹签又已钉在他右手中指上。
那哨探又昏了过去,栾祁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马超提水将他泼醒。
马超道:“今天是除夕之夜,大伙都忙着祭祀,他却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对这种人手软不得。快说!”
那哨探倒也甚是硬气,有气无力的道:“你就是将我十指都钉满竹签,我也不说。”
马超道:“是么,那咱们就试试?”说着又插了两根竹签,那人受刑不过,终于招了:“我奉大哥之命,前来打探动静。”
马超问道:“高虿?”
那哨探点点头,马超道:“大年下的,他放着好好的年不过,却叫你来哨探动静,那是为什么?”
那哨探道:“他想放火烧了村子,恐村里人有准备,故命我等前来探查。”
栾祁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马超道:“你听到了么,要是他不说,村子里的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栾祁道:“我赶……赶紧去和里……里魁说……说知此事。”
马超道:“嗯,路上怕不太平,我和你一道去。”
栾祁道:“那这……这……这人呢?”
马超右手一扬,手中竹签呼地飞出,插入那哨探眉心,那哨探哼也没哼,气绝而死。
栾祁见他杀人如杀鸡一般,更认定他是个杀人犯,心中大怮,道:“他……他……他……”
马超道:“事情紧急,就别他他他的了,快随我去栾黡家。”拉着她的手,抬腿便奔。
才奔到半路,忽见东北角上火光冲天而起,跟着西北角上几根火柱冒起,烈焰腾吐,黑烟翻滚,登时烧红了半边天。原来高二见那哨探迟迟未归,心知走漏了消息,决定提前动手,百余名河西村民欺到村子附近,四下纵火。
河东村民不明就里,兀自以为哪家人家没有系统学习过完全手则,点爆竹把一不小心把房子给点着了,大呼小叫:“走水啦,快救火啊,快救火啊!”“他妈的,哪个小子胡乱燃放爆竹,将房子也给点着了,给我抓住,一定要叫他好看。”
正混乱间,河西村人在高虿带领下手执锄头、铁耙之属冲进村里,对准河东村人没头没脑的打将下去。河东村人自以为村里有了马超,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怕,且两村向来有规矩祭rì不得大动干戈,没想到高虿为了钱财,竟无法无天,置祖宗定下的规矩于不顾,这一失了防患,登于落于下风。高虿领着村民砍瓜切菜般的大杀一阵,登时便有十余河东村民倒在血泊之中,其余扶老携幼,拖男拽女,四下奔逃,“哎哟”、“妈啊”“爹爹”、“妈妈”、“儿子”“女儿”诸如此类乱喊乱叫之声响作一团。
马超见大火越烧越旺,耀眼生花,蓦地里想起那rì火场中的情景,那时自己指挥千军万马放火焚烧一座粮仓,突然间一队队军马不知从哪里杀将出来,将他们围在垓心,大放火箭。为首一位文官打扮的将领见他身陷火海,双手插腰,哈哈大笑,嘴里念念有词,至于他说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马超自失忆以来,一直为不知道自己是谁而感到困扰,蓦地里竟想起自己是一名统兵将领,虽然他仍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起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这个身分和杀人犯判若云泥,颇让他满意,当真是惊喜交集。既然有了眉目,说明离完全恢复记忆只有一步之遥,寻思方才看到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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