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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一夜已然过去,大树底下的两人身上都是染上了一层薄露。
盯了大半夜的萧随风此刻神色中也有些疲乏,轻轻的转了转脖子,舒展了筋骨后,不由便看向了眼依旧靠在自己身旁的宇文倩。
宇文倩还在熟睡这,睡的十分安详平静。
平常的宇文倩向来是灵动天真,古灵精怪,似此时这般舒怡娴静的样子倒是当真难见,加之眉宇发丝之间的点点雾珠,当真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萧随风默默的看着,眼神之中不经意的便是露出了几分温柔,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准备将其发丝上的露水抹去。
可偏偏就在此时,宇文倩却醒了,忽的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萧随风那还未及敛去的温柔目光。看着一时愣住的萧随风,宇文倩眨了眨睡意忪惺的大眼睛,俏脸上竟是带上了几分娇羞,媚眼如丝,眸如秋水的望着他,小声开口道,“公子……你……你要对倩儿做什么?”
做什么?萧随风连忙收回了手,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却见宇文倩已经捂着嘴笑了起来,看着她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哪有半分刚刚睡醒的模样,怕是早就醒了,只是在故作熟睡罢了。
又被骗到了。
萧随风暗自羞恼,白了宇文倩一眼,站起身,正欲背过身体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却听见远处的官道上,噔噔噔噔的传来了一阵疾奔的马蹄声。
萧随风立时警醒起来,宇文倩也立刻起身不再嬉笑。
此刻,天色刚刚放亮,城门估计也刚刚打开,此刻在这官道上奔驰的人,十有**便是从南屏城中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事情,一大早便这么着急呢?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藏身到了一旁,紧紧的盯着那官道。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不多会儿,便见三人三马疾驰而过,留下一片灰尘。
宇文倩轻皱着眉头,看向萧随风,“怎么样?”
萧随风默默的点了点头,目光直直的盯着其中一人。直到此刻,萧随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先前在城内时自己会对那灰色的背影感觉熟悉了,因为那灰衣人,竟是在于燕回寿典前和萧随风有过冲突的祁武!
看着萧随风眼神中透出的凛凛寒意,宇文倩娥眉轻凝,开口问道,“公子认识那灰衣人?”
萧随风收回目光,开口道,“此人名叫祁武,之前在宁旭峰上,曾和我有过冲突。”
宇文倩闻言不由讶然,“是穿云剑宗的人?”
“穿云剑宗?”萧随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由摇了摇头,“不,他不是穿云剑宗之人,是上山贺寿的。当时他因为一个女人的言语挑拨,这祁武便和我动了手。”
“一个女人?”宇文倩闻言微怔,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萧随风,轻声说道,“倩儿一直当公子是木头性子,原来竟也会为了女人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
萧随风看了眼宇文倩那隐隐带着不善的笑容,便知其实会错意了,当下摇了摇头,看着宇文倩说道,“是那祁武受了挑拨,而不是我。”
见宇文倩轻哼一声,似是并不相信,萧随风轻叹一声,但还是为她仔细解释了起来,“于师叔岁寿之前,发生在北则城的血案,你应该听说过吧?”
北则城中的血案宇文倩自然是听说过,此番波及整个大荒江湖的正道十七家联手征讨冷月教之事,其实便是由这件血案所直接引发的。
北则城的血案,放在整个江湖来看其实并不算多严重,不过被杀了十数人,和那些动辄死伤上百的大案简直没法比。但问题是,这十数人都是穿云剑宗的门人,所以性质就变得严重了起来。就连穿云剑宗本身,看重的也未必就是那十数个普通弟子的损折,更多的,还是此案背后,对穿云剑宗,乃至对整个江湖正道威严的挑衅。
这般搅动了整个江湖风云的事件,宇文倩自然不会不知道。
见宇文倩点头,萧随风方才接着开口,“在血案发生之前,穿云剑宗便接到了北则城内有冷月教出没的消息,当时我也曾一起下山查看,便是在那时,见过这女人一面。那是个绝世高手,却偏偏隐藏身份,无人认识,自然可疑,故而我当时便多留意了一些。待后来回到宁旭峰上,又遇见了这女人,这女人可能是想试一试我的身手,这才挑拨那祁武向我动手。”
萧随风说的很是详细,以至于他自己一时都没有意识到,他几乎从未这般认真的为一个人解释他并没有错的事情。
宇文倩静静的看着萧随风,也不打断,只等萧随风说完,这才又娇笑起来,“倩儿只是随口一说,公子何必着急解释呢。”
是啊,为什么要解释呢。
萧随风看了她一眼,干脆不开口了,只是宇文倩的话却已经入了心里,一时脸上不由微微发热。
宇文倩却只嘿嘿一笑,又追问道,“能被公子称之为绝世高手的,当世也没有多少人吧,不也知那女人是谁,竟有如此实力?”
说道此事,萧随风的脸色也是认真起来,想了想方才开口道,“我只知那女人名叫颜月,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至于其他的底细,更是无人知晓。”
“颜月……”宇文倩轻声念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萧随风见状不由眉头微皱,“怎么了,你知道此人?”
宇文倩却是连连摇头,见萧随风盯着自己,便开口道,“不是,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细想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人,可能是在哪不经意听过吧。”宇文倩说着,见萧随风似是还有些怀疑,也不再多解释,却是古怪一笑,突然转了话题,“冷月教?正道不都是将冷月教称之为魔教吗?穿云剑宗此番打出的旗号,好像也是剿灭魔教呢。”
萧随风顿时为之一滞,半响方才轻声开口,“是正是魔,谁又能说得清楚?如今,我不也成魔头了么。”
萧随风说的却不是玩笑,临海城那一场血腥杀戮之后,江湖上很多人都将萧随风当做了魔头。这其中确实是不明真相之人,相信临海城的杀戮是萧随风造成的,但更多的,还是对神歌鬼舞诀心怀觊觎之辈所故意散播的,其目的也可想而知。
对于这江湖人心的险恶,萧随风早已看透,故而才有此刻的自嘲。
眼见宇文倩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萧随风轻摇了摇头,“至于我和穿云剑宗的关系,也有些负责,日后有时间再跟你说吧。”
明明是自己发出的黑火令,下令对江湖人满城绞杀,但罪名却全都落到了萧随风的头上,宇文倩自然是有些内疚。此刻听萧随风的语气,似是其和穿云剑宗之间也有不小的隐情,宇文倩虽然好奇,但倒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那官道之上尚未消退的尘土,岔开了话题,轻声问道,“那祁武怎么办?”
萧随风闻言,也遥遥望向祁武一行远去的方向。
这祁武心胸狭隘,在宁旭峰上,先是挑衅,和自己冲突不敌之后,更是起了杀机,当初萧随风便有心欲下狠手以绝后患,只是后来因事耽误了,如今既然这祁武又盯上了自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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