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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沾用力揉着酸痛的手腕,好奇地问王阳明:“十三先生,这猴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能有这么大的神通?”
王阳明道:“我的时候你不是都听着的吗?这猴子是一块女娲补天时抛弃的石头里面孕育出来的,又吸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天地精华,当然非同凡响。”
曹沾头:“这么倒也是,如果是一个人吸收几亿年的天地精华,他的能量也肯定会大到不可想象。”
王阳明听着他的话,心中若有所动,自己前世看西游记,可从来没有想过这猴子出生之时就是带着无数年的天地元气的积累蹦出来的。
另一边罗本插话道:“我看那倒不见得,你看那猴子出生以后去闯水帘洞的时候,并没有体现出什么特别的不同,证明吸收天地精华的是孕育它的那块石头而不是它,我看它是从那个菩提祖师处学了几年本事之后,才具有了当齐天大圣的神通。”
曹沾立时反驳:“这足以证明罗你刚刚并没有用心抄写十三先生的话,你看,这猴子出生的时候就目运两道金光,直冲斗牛,惊得玉皇大帝都派千里眼顺风耳来看查,证明这猴子天生就蕴含了无数的天地元气,只是后来元气被隐藏在了体内。我觉得那菩提祖师只是教它如何正确利用体内潜藏的天地元气而已。”
两人争的不亦乐乎,施彦端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并没有参与。王阳明在一边好笑,心道西游记不愧是在自己前世被奉为四大名著的伟大作品,眼前这两个文抄公刚抄了十回,就已经开始争论起来,如果把整部西游记传播到世间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对这部作品评头论足了。
那两人争了半天,也各自累了,分别去寻觅茶水。曹沾灌了一大口凉茶,转身问王阳明道:“这书是先生所写,先生当可以解我二人疑惑,请问这猴子到底是天生就这般厉害呢,还是从菩提祖师那里学艺之后才变得厉害呢?”
王阳明呆住了,他只顾着看热闹,压根忘了自己在他们眼里是这本书的作者,他的解释自然具有权威性,急忙打个哈哈,不予置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写这书本意就是要读者去讨论,其实我自己内心也没有什么确定的答案。”
王阳明一番胡扯,貌似高深莫测的答案倒是把三人给唬住了,场面默默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曹沾又问:“先生,那定海神针是什么法宝?”
王阳明道:“书中不是交代了么,定海神针,又叫如意金箍棒,是上古一位叫做禹的人类统治者用来测江河湖海深浅的定子。”
曹沾疑惑:“可是禹不过是人类,为什么他的一根定子能与天庭中的诸般仙家兵器对抗?”
旁边罗本刚刚就在与曹沾争论,此刻又起了争论的心,挑眉嚷嚷道:“先生这是要明人类制造的兵器一样可以与仙人的兵器争锋,人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早晚能进化到与神仙争个高下。”
王阳明心里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听得罗本的解释,自己倒也借坡下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啊,你们多讨论讨论是好的,对我接下来的写作思路也很有帮助。”
曹沾与罗本争论了一会,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问王阳明道:“那菩提祖师的洞上写的几个字,颇为奇怪,何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呢?”
你个死读书的哪来这么多问题!
王阳明正准备再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却听得罗本在旁轻嗤一声,满是不屑:“你连这都不明白。灵台就是人的心,方寸是心只是方寸大的地方,斜月三星是个字谜,谜底也是心,这两句话就是菩提祖师是住在天下人心里的,所以菩提祖师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他只是孙悟空心里的一个虚化的老师。”
曹沾听他接口,顿时开辩:“你这的未免太玄,如你这般,那孙悟空难道是自己开悟了,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七十二般变化和筋斗云?这两个高深莫测的道法又怎么可能是自学能学会的,不通,不通。”他转头看着十三先生,期待他的解答。
王阳明气急败坏,忍不住骂道:“你俩就是来替我抄书的,干嘛想的比我还深还远!再乱发问扣你们工钱!”
曹沾和罗本这才停止了无休止的思考。王阳明心中其实也暗暗佩服二人,前世有句话,叫“看了西游记,话像放屁”,西游记中本身就存在很多前后矛盾的地方,所以很多人吴承恩是无法驾驭这部作品,留下了很多漏洞,另一些人则吴承恩的这些矛盾之处都是有深意的,需要人们去仔细体会。
这些争论几千年了都没有停止,而眼下这两人只凭着他口的前十回就已经开始争论了起来,并且争论的内容已经接触到了前世那些西游记解读专家涉及的领域,这不禁让王阳明也有些佩服这两人的才华。
一直默默不语的施彦端却忽然开口道:“你们两个未免想的太多。这书才只写了前十回,先生的思路也还没有完全确定,自然是先生以后怎么写,这书中的意思也就相应地怎么变。你们两个现在就算吵翻了天,还不是先生一个心意的变化你们就全部猜错?所以啊——”他顿一顿,总结道:“你俩就像那只可怜的孙猴子,而先生就算那个一掌把你们压在五行山下的如来佛祖。”
其余两人包括王阳明在内一听这话,俱都哈哈大笑,大赞此话有理。
王阳明喝了口茶水,看着三人合力写出来的一大摞书稿,再看看正在揉着酸痛手腕的三人,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这是你们三天的工钱,我先预支给你们。出院之后自己兑成碎银子,我就不管了,每人三分三厘。”
曹沾皱眉,有些不自在:“先生为何多给了三厘?莫非是怜我们穷苦?”
王阳明知道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怕他们生出别的想法,赶紧道:“多的那三厘也是工钱,我要你们帮我个忙。我现在被散院长下了禁足令,不能出院门,你们分头出去,把咱们写好的稿子送到京都几个大的书局,看他们有没有意向出本集子,今天就去,我等你们消息。”
曹沾三人应下,在王阳明处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便起身告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