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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当兵的。例如有一次,我一觉睡到正午时分,才被梦惊醒。从后院出来,揉着迷离的双眼,撞见县衙师爷用过饭后,打着嗝剔着牙醉醺醺地对我父亲说道:“没我和县老爷说情,你家也得出一个人头去当兵。”父亲看着混吃混喝的师爷有些无奈,还不得不装作点头哈腰地说:“托您的福”。喝多了的师爷倒在酒桌睡着了。进来一伙当兵的,发现已无空座位,直接把师爷扔出门外,然后叫我们赶紧上酒上菜。我之所以将此事记得清楚,不单单是因为看到官兵把师爷扔出门外,而是之前的睡觉,是我所睡的最长时间。
父亲常说:平头百姓不要站在民族大义的面前,因为你横竖都是个死。活下来比什么都强,无谓的牺牲没有意义,这不算是胸无大志。
想来想去,这战争的时代除非自愿,只有富人和江湖门派的人才不会被强迫当兵。因为权钱勾结,富人的背后一般都有官绅护着。而在朝廷眼中,江湖人士是一群有一定威望且不好约束的人,所以没人到门派征兵,虽然那里都是些爱国人士。
父母决意将我送去学武,算是让我在乱世中避难。那一年我十二岁。
江湖,在尘世中显得分外独特,似乎是介于官家和百姓之间的第三方势力。不管是自称还是被称,江湖都以维护朝廷和保护百姓为己任,虽然不一定做得到。
江湖形式,百家争鸣。上至几百人的名门大派,下到几十人的武馆道场,都是江湖的一份子,连常年走镖压货的镖局,近年来都在江湖上有一号。江湖为首的门派统称“一帮两派三庄四门”,即丐帮、少林派、巫山派、傲世山庄、神月山庄(后改为神月宫)、藏剑山庄、御剑门、天龙门、英雄门、唐门。能排得上名号的门派,背后往往有着悠久的历史、天然有利发展的环境或者强大的政治势力撑腰,恰好说明了天时地利与人和的道理。
任你如何有道明君,治下都有讨饭之人,所谓丐帮不尽,何况这么一个荒yín无道的昏君。此时的丐帮壮大到了本朝一个空前的程度,因为打仗,流离失所的人不是落草为寇就是当乞丐。但似乎穷人居多,抢无可抢,而且普通百姓也没有杀人越货的胆量,所以许多人都只能当乞丐。虽然丐帮在江湖上享有“天下第一大帮”的称号,但只是在人数上这么说。在丐帮帮主过世之时,还没交接帮主之位就一命呜呼了。帮内谁也想当帮主,一时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自然帮主之位一直空着,互相激烈争夺。所以对外没有什么拿出手的像样的人物,或者说每一个都自称是个人物。反观少林却截然相反,百年古刹博大jīng深,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美名,全派上下各堂掌院大师武功皆入化境,却没有一个在江湖上显山露水。按佛家的说法:“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江湖所执着的东西都是虚幻、不能恒久的。多年来我一直崇拜这一境界但不能达到,却不知这是隐于乱世的另一种解说。
像傲世山庄、御剑门、唐门这些门派以家传武功闻名江湖,必然是重嫡传轻外姓,这意味着即使你进得去当弟子,也不过跑腿打杂,外出充当保镖甲乙。进丐帮只得沦为乞丐,而入了少林必然要遵守佛门三皈五戒,神月宫只收女弟子,藏剑山庄已不再教徒授武,所以只有剩下巫山派、天龙门和英雄门可以使我这样的人学到一些本事,以便今后走向江湖。
那年头,没有过硬的关系是无法进入这些门派习武的,因为想去躲避战乱的人实在太多。没有关系的人只能继续壮大丐帮的声势。
家中有表亲和天龙门的管事恰好有些瓜葛,受父母托付将我送到天龙门修行。
天龙门,祖师白龙羽所创,传自天山,后自创天龙八式威震江湖。在岁月的洗礼下天山早已没落,天龙门的创立无疑让人们不敢忘记天山的威名,因为天龙门一直以天山一支自居。现如今,天龙门已经传到第三代了。
天龙门,位处天龙山。天龙门信奉道教,所以天龙山上只有一处道观,名曰三清。这年头道观为了省事都叫三清观,搞得好像天下连锁一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百姓懂得道观到底供奉着谁。但这样既有武学又有内涵的门派,究竟是道中有派还是派中有道,我还没有明白。天龙门中,师父只有一个,就是掌门,其他的长辈都叫师叔,不是长辈的都叫师兄。习武时一群人站在武场上,一遍遍的练某一套拳脚而已。师父则不传授,只有师叔和师兄带领练习或从旁指点,从而使我觉得师父较神秘,武功较为深不可测。听说少林就不同,分好些辈分。辈分低的弟子交给略高的带领,每人带几个各自教。我觉得这样更有竞争力。这一想法我不敢表达出来,初来乍到总有些小心翼翼。
大殿的门前,种着几棵松柏。我不知如此高深意境的道观,为何种着这样平常的植物。多年后,师父对我说,松柏代表着坚贞不渝的含义,江湖甚至天下都缺少这样一种jīng神,所以他最欣赏。
来到大殿里,包括我站着年纪差别不大的八个孩子,看样子与我目的一样,都是为避难来学武的。师父当中静坐,闭目凝神。在我心中,一个不用睁眼却看透世间甚至看穿人心的人无疑是高人,所以我更加钦佩。我们都觉得师父应该要说些什么,例如人生感悟或者规矩哲理之类,所以都谨慎地站着一言不发,等待师父训教。一炷香的工夫后我们开始腿酸,而师父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时一位师叔从门前走过,向里面观望片刻,大踏步走进来并捅了捅师父,师父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
师叔对师父说:“刚入门的几个小徒弟,等你训话呢,别睡了。”
师父揉揉眼睛,起身庄严地看着我们,我觉得发人深省的至理名言这一刻要真正开始了。
师父点了一下头,说“不错”,便进入后堂继续与周公相会去了……
来到天龙门我才知道,寺院的卧房叫做禅房,道观的卧房叫做静室。我们被师兄领到后院安置下来,我们搬进一间静室。一间静室一张通铺,大约能睡八到十个人。像这样的静室大约有十几间,说明天龙门统共百十来号人。但打我进门起就不止一遍的数过,武场上练拳的人至多三十几个,加上指点的师叔师兄,不过五十来人。剩下那半百的人去哪儿了呢?
我们白天一起来的这八个兄弟相见甚欢,晚上睡在一个通铺上已经按年纪排了座次,我排名第二。我很喜欢我的排名,“二”既不为龙头,也不是凤尾。“二”不会像众人之首需要号令群雄,抢占风头往往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至于屈居人后,默默无闻地让人忽略。所以,我觉得我二的得心应手,二的淋漓尽致。
夜深人静,吹灯拔蜡。我躺下一遍一遍地想着我今后在江湖上会威名远播,直到我梦到了相同的梦。
第二天早晨起床,我才明白那半百的弟兄的去向,因为我们也去了。那就是刚入门的弟子都得上后山砍柴、挑水,据说是为了锻炼意志和基础。好在天龙门有些许田产,租给山下的农户种地,一年到头收成加上香火之资也够全派所需,不然我们被派出打工挣钱也保不准。而磨练三年之后才有资格在武场学习入门功夫。我突然发现掌门极其聪慧,既编出动听的理由让人们心甘情愿的受累,让人们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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