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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府中,文江阁执政,演武厅执兵,管理着大十九县,近十万人口。
而自从梅竹七友臣服之后,宁采臣就从繁重的政务中脱离开来,把军队交给张蓉去训练,专心读书修行。
《大学问》一书他已经通读完毕,其中深意也揣摩出了一二。《传习录》读了三分之一,知晓了圣人的哲学思想,原来与地球上面的那位明朝圣人,不尽相同。
这本书中,没有长篇累牍的强调“心即理”,反而记载着圣人的言学行为,于细微中,向世人展现着他的求道之旅。其中包含了,他的疑惑,他的不解,他的智慧,他的经验,他的修行……
除了这两本圣人典籍之外,宁采臣还通读了大半部万化全书,对修行,对法宝,对丹药,对众生百态,世间万物,都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在他看来,这是比修为突破还要珍贵的成就。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身上的资源再次用完了,却没能如同他预料的一般,通窍整道足少阴肾经,仅仅打通了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阴都,石关,商曲,肓俞,中注,四满,气穴十二大穴,距离通窍五十四穴的目标,差的不是一半。
现如今,宁氏一族弟子的修炼,需要资源;文江阁诸人的修炼,需要资源;演武厅众人的修炼,需要资源;兵士将领的修炼,需要资源。更别,他还是一个耗费资源的黑洞。
如此大的能量缺口,令他也无法再从容下去,心中念念想着,是不是找到燕赤霞,再去干一票大的。
否则的话,前路就真的完全断绝了。大世之中,乱世已起,不尽快增强实力,就会被时代潮流所吞噬。
金华府衙,一座寂静的阁楼中,正在思索前路的宁采臣忽然听到一道虎啸,挑眉道:“城市之中,哪里来的老虎?而且还距离府衙如此之近!”
正在陪读的宁一连忙站起身:“我出去看看,回来禀告给主公。”
宁采臣了头,再次将目光放在了书籍上面。无论是什么世界,知识都是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在以前的地球,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在这里,知识也可以,不过却需要更多的运气。
幸运的是,他比别人拥有更多的运气。
“主公,那只老虎,目前就在府衙之外。”没过多久,宁一便赶了回来,脸色有些怪异。
宁采臣讶然抬头:“是金华世家送的礼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宁一摇了摇头:“府衙外来了一个骑虎少年,指名道姓的要挑战您。文江阁中的诸位大人已经赶了过去,我听,那是云大人的儿子。”
“云圣的儿子,骑虎的少年……”宁采臣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站起身道:“走,去看看。”
云天狼已经被接进了府衙之中,在院落空地,有些无语地承受着父亲和一些叔叔伯伯审视的目光。
“啧啧,云兄,你的这儿子长的真不像你。”诸葛寒星打趣道。
众人看了看白衣纶巾,面容白净的云圣,再看了看一身黑色劲装,古铜肌肤的云天狼,顿时间笑成一团。
在一众笑声中,云圣一头黑线,云天狼额头上隐隐有井字浮现,手指抚向栓在虎身上面的雷神紫金锤。
想要将这些无良的长辈,全部一锤砸倒在地。
正在羞恼地想着,一道若隐若无的血腥气息突然涌至他的鼻尖。抬目远望,就见一个青衫黑靴的俊秀书生,带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缓步而来。
强大的血腥气息,就是从那绯衣的漂亮女人身上传出,令他隐隐心惊,如临大敌。
“拜见主公。”文江阁众人向宁采臣行礼,动作干净利索,好似演练过了无数次。
最令云天狼不能理解的是,他们的神色很从容,很淡然。好像根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们是臣,而这名书生,是君。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这些顽固的人?其中还包含了自己的父亲。
没有人知道少年心中的疑惑,自然不会给出答案。宁采臣对着众人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转目看向骑虎的少年:“你就是云天狼,云圣的孩子?”
云天狼默然头:“我对你很好奇,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所以,想要挑战你。”
“你的境界比我高。”宁采臣顿了一下,微笑道。
“可是我无法改变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想法,你却可以。”云天狼指着梅竹七友。
在梅竹七友笑眯眯地目光中,宁采臣:“或许是,因为智慧?”
“不可能。”少年坚定地摇头:“除了贾伯父之外,我没见过在智慧上面能够比肩他们的存在。你看起来,不像。”
宁采臣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特别是听到文江阁诸人的笑声之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几名不敬的臣子,他转过头,无奈道:“其实,我也是一个聪明人。”
“聪明不等于智慧,有智慧不等于比肩他们。”少年和他关系不熟,根本不会给他面子。更何况,和他关系熟的,也很难从他那里得到面子。
宁采臣觉得自己很受伤,所以就不想再谈所谓智慧的事情:“我能不能派个人给你打?你看,如果我打赢了你,在别人心中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果我打输了,肯定会被你那些长辈们腹诽。无论输赢,我都没有好处,干嘛要打?”
少年想了想,道:“你这是……畏惧?”
“虽然看起来像是这个词汇,但是不是。”宁采臣很认真地回复。
少年勇猛狂放,肆意飞扬,但是在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差的可以。自己最犀利的激将法不管用了,一时间微微茫然,看向自己的父亲。
“别看我,自己想办法。”云圣摆手着,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嗯,简单的,就像是正在偷鸡的老狐狸。
包括他在内,文江阁的诸人都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成为主公的羽翼,将来会收到何等夸张的回报。这种好处,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够错过?
少年天狼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却回忆起父亲给他写的那封信,其中提到的一句话:主公有大气运,比世间九层以上的人都有气运,这份气运延绵到臣子身上,就是天大的福缘。权倾天下只是等闲,为父看到了长生久视的未来。
沉吟良久,体会着那封信中隐含的期盼,少年抬目道:“本来,我只是想要下山挑战你,可是现在,或许要转变一下想法。你若堂堂正正胜了我,我就如同父亲一样,为你驱使。你若连我都胜不了,就要告诉我折服父亲他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