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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圣妍道:“当今世上,为人所公认的神医只有两人。一个是江南眉镇的傅灵运,人称‘玉傅子’。”刘驽听到这心中一动,暗喜道:“原来我舅舅医术这般厉害,看来爹爹是有救了。不如劝陆姨也带上茂叔,我们一起去江南眉镇找我舅舅。”陆圣妍继续道:“至于另一个人,却是你见过的了。”
刘驽诧异道:“我见过?”陆圣妍道:“是的,你见过,之前喂你毒药的那位。”刘驽跳了起来,道:“花三娘?她算甚么神医,她心思歹毒,只会害人!”
陆圣妍道:“心好的,未必不是庸医。心思坏的,也未必不是神医。别花三娘,便连那号称‘玉傅子’的傅灵运,也是精擅毒理,他在眉镇周围方圆数里内,都布上了毒阵,是以江湖豪杰,无一人敢踏进眉镇一步。”
刘驽道:“心地好的神医,肯定是有的!我在家时曾听爹爹讲起过,我大唐开国时,曾有一位神医名叫孙思邈。他出身寒门,宅心仁厚。习得通神医术后,为穷苦百姓治病从不收诊金。后来这位孙先生更是写出了一本流传千古的医书,名叫《千金要方》,因此被后人尊为‘药王’。”
陆圣妍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这位‘药王’孙先生是有的,并且他与本门大有关系。”刘驽不以为然,心道:“这位‘药王’孙思邈先生乃是个大夫,又何你们掌剑门有甚么关系?”陆圣妍道:“这位孙先生不仅医术高明,武功也是通神。他生前曾收有两名弟子,一人习武,一人学医。后来这名习武的弟子心性高傲,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在孙先生外出云游时,被仇家合伙谋害了。而那名学医的弟子,为人低调,与人为善,最后却活了下来。”
“后来孙先生云游归来,因弟子之死,伤心了多年,道:‘武功真是害人之物,假若我当年没有教他武功,他便不会傲气凌人,最后也不会死。’从此之后,这位‘药王’孙先生再也没有传授过任何人武艺,别人再怎么央求他,也是无用。他那位学医的弟子,名叫何不道,仅得’药王‘传授过一套‘十常剑’和一套‘破玉掌’。
“这位何先生后来开馆收徒,主要传授医术,同时也顺便教些功夫。因此‘十常剑’和‘破玉掌’的功夫,便就此流传了下来。何先生的这些郎中弟子,后来在江湖上成立了一个新的门派,名叫‘掌剑门’,那便是我派了。‘掌剑门’中的诸位前辈,凭着‘破玉掌’和‘十常剑’这两门功夫,竟然在江湖闯下赫赫声名。‘掌剑门’传到第四代时,门中出了一名聪明绝的弟子,名叫袁岚。这位袁师祖颇有‘药王’的遗风,于医武两道皆是精通,更是将两者结合起来,悟出一门名叫‘连珠劲’的神功。”
刘驽道:“陆姨,听你这么,你们掌剑门的医术应该很厉害。可是你和岳大侠看起来,好像一都不会的样子。”
陆圣妍叹道:“是啊,江湖上的人都愿意打打杀杀,谁又愿意为人治病,当个的郎中呢?是以掌剑门传到后来,资质好的弟子便不再愿意学医,因此学医的差事,多是由资质较差的弟子来承担。
“等传到我和岳圣叹这一代时,先师认为我的资质在两人中最好,便将‘连珠劲’和‘破玉掌’的功夫传给了我,将多代相传的《医经》和‘十常剑’留给了岳圣叹。但是岳圣叹对医道毫无兴趣,他将《医经》束之高阁,理也不理。先师劝了他数次也是无用,因此只能作罢。”
刘驽道:“要是岳大侠当年把那本《医经》好好读上一读,成为一代名医,该有多好,茂叔也不会有病无处治了。”陆圣妍怒道:“别和我岳圣叹这人,一起他我就生气。总之,我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万万逃脱不了干系。”她又道:“其实早在前几日,我已经打算好,今晚去找花三娘,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
刘驽惊道:“那个老淫婆杀人不眨眼,你真敢找她给茂叔治病?”陆圣妍道:“我之前逼尚让给王道之写信,便是想请给王道之派花三娘来给我的男人治病。花三娘此次来郓州,多是为了此事。那日我之所以坐于地窖之中,没有喊她,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女人极是要面子,绝不会留任何知道她丑事的人活口。如今事情已过去了三日,我现在去找她,装作不知情,她应该不会为难于我。
刘驽道:“我总觉得此人信不过,陆姨你还是心为上。”陆圣妍道:“谅她再是怎样,也不敢驳了王道之的金面。你若是不敢去,便留在此地好了。”刘驽腾地站起,怒道:“谁我不敢!?”陆圣妍一掌拍在他的肩头,将他按下,疼得他直皱眉。陆圣妍笑道:“我是和你着玩,你还是不要去了。记住,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大路上黄沙飞扬,一匹骏马由南向北而来。岳圣叹骑在马背上,正在前往郓州的路上。他受伤之后,躺在床上修养了半个多月,张惠姐每日派人来嘘寒问暖,本人却再也不来见他。这位官家姐的心思,比她那双晶亮的眸子还要深不见底得多。岳圣叹不明白她在想甚么,若只是自己倒还罢了,为甚么她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韩不寿也是不理。韩不寿在烂醉三天三夜之后,疯疯癫癫地离开宋州城,至今生死未卜。
不一日,他到达郓州城下。城外大战未歇,城内官兵把守甚严。他将马匹弃在一边,趁着夜色翻墙进了城。此时他腹中酒虫蠢蠢欲动,急欲找一酒家解馋。然而三更时分,酒家皆已打烊,哪里还有开门的。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跃上屋瓦,打算要去做那墙上君子,偷酒来喝。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院落甚大,看上去乃是个富贵人家,应是藏有好酒。
岳圣叹数个轻跃,踏上屋,揭开瓦片,要将屋内情形看个清楚,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了一惊。一个肤色黝黑的老女人斜倚在一张太师椅上,上唇上肉痣醒目,他探过义军大营,认得此人便是花三娘。花三娘身旁站着的那名红衣美貌女子,是他在午沟村见过的薛红梅。在她二人对面的地上,跪着一名女子,正是他的师妹陆圣妍。
花三娘道:“陆圣妍,你跪着也是无用。我花三娘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今日我方才打听到,那户蔡姓人家的‘金鳞河豚’乃是被你夺了去,可找的我好苦啊。你要知道,你男人这病,没有金鳞河豚,那是治不好的啊!可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没办法啊,还请你多多见谅,请起,请起!”
陆圣妍道:“那尾‘金鳞河豚’已被我熬了油,给我男人治疗烧伤。你若是甚么其他要求,我尽可以帮你做到,还请救下我男人一命。日后,王夫人您但有差遣,我陆圣妍万死不辞!”
花三娘眼睛一亮,道:“河豚肉我不要,毒囊可还在?只要毒囊在便好,你男人的病就有治。”陆圣妍心知花三娘是要拿金鳞河豚毒囊去制毒,却和治她男人的病没有丝毫关系。她暗暗后悔将那毒囊喂了刘驽,且又苦于受这花三娘钳制,谎道:“毒囊,……扔……扔了,喂了狗了。”花三娘叫道:“狗呢,把那死狗抬来,我也能给你的男人治病。”陆圣妍道:“此话可当真?”花三娘道:“当真!”陆圣妍道:“还请王夫人不要食言!”起身出门。
岳圣叹一路悄悄跟着陆圣妍,陆圣妍心神似乎十分不宁,是以对他的跟踪毫无察觉。他跟至陆圣妍的住处,从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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