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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莞笑道:“我这里是医馆,没办法让你久待。他是你恩人,而且为人朴实得很,你不必担心,去他家中安心养伤,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去一个陌生男人家中养伤,而且还是个又黑又壮看上去有野蛮的人,哪怕知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也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奈何有伤在身,拗不过人家,她最终还是万般无奈被何易背了回去。
手里拿着药,背上背个人,药香跟从未闻过的花香闯进鼻子里,让他步子都飘然了许多。
“云姑娘,你是名字叫云,还是姓云呢?“他勉强找了个话茬。
身子虚弱,心情也不大好,她嘟囔了一句:“你那么叫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碰了个软钉子他也不气恼,不紧不慢走着,脚步尽量不晃荡。虽然背上的触感没有两年前背白医师那种柔软叫人心跳加速,但一阵阵芬芳却也一样让他痴醉。
碎石路很短,不一会儿就到了。
他踢开门,将云姑娘放在特意整理干净的床上,让她先休息一下,便出了屋子熬鱼汤去了。
云绰看到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宝剑,伸手将宝剑连同旁边那本书一道取了过来。宝剑藏在床下触手可及之地,书籍拿在手里翻了翻。
“居然是《庄子》,这个家伙还挺有见地的嘛。”嘀咕了一句,她翻着薄薄的册子,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半。
这时,何易已端着一盆热乎的鲜鱼汤送了进来。他道:“鲈鱼,清淡补,快趁热吃吧。”
鱼汤本就鲜美,还夹杂着香葱的味道,让久未开荤的她不禁食旨大动,道了声谢谢,就要伸手去接。
没想到手却接了个空。
他尴尬笑笑,在床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瞧我这记性,你左臂还有伤呢,肯定不方便。还是我喂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的尴尬更甚一分,长这么可还没被哪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呢。
轻轻吹凉鱼汤,送到她干裂的唇瓣边,他了句:“应该不烫了。”
一大碗鱼汤在尴尬气氛中渐渐喝完,云绰嘴唇和脸上微微泛红,看上去气色好上了一些。
搁下碗,见她手里还拿着那册子,何易不好意思地道:“这书里都是一些古里古怪的人,让姑娘见笑了。”
“什么古怪的人?”她疑道。
“啊,比如这个……”他拿过书籍翻开,指着前两天看到的那句话道:“这个,割屁股肉给人吃的。唉……”
“自割其股以食文公。”云姑娘念了一遍,旋即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原来你不懂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高人呢。呵呵,这句话的是,有一个很忠诚的人叫介子推,他曾经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给晋文公吃,可是晋文公返国后却忘记了他。介子推一怒之下逃出都城隐居山林,等晋文公受人提醒想起来邀请他回去的时候,他也不出来了。后来晋文公放火逼他出山,他抱着树木被活活烧死,宁死都不肯回去。”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何易老脸一红,却又好奇问了句:“那个介子推为什么那么傻,宁可死都不回去受封赏呢?”
“大概是因为晋文公忘了他,所以他认为这个主子不值得效力,心里头悲愤,宁死不屈吧。”
“哦……”他似懂非懂,低喃道:“她给我看这个做什么?真奇怪……”
“奇怪什么?这书是谁给你的?”
“没,没什么。”何易老脸又红,匆匆道:“对了,我的羊还没放出来吃草呢,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放了羊再回来。”
他出了房间,将那两只样带到南边山坡上拴好,然后又去观潮居向常掌柜告了几天假,才回到家中。
回到屋中,云绰已经躺下睡熟。他近前看了看,只觉得她五官精致,俏美非常,越看越爱看,越看越觉得好看。
转眼天已黑,她幽幽醒来,刚刚睁眼就看到了他黝黑的脸。
下意识把手搭在床沿,她慌张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何易又何尝不是?被她一句喝问,他连忙回道:“我,我看你醒了没有,想问问你饿不饿。”
“饿!”
“哦,好,好,我这就去做晚饭。”何易心脏砰砰跳着,不敢再看她,快步走了出去。
云姑娘松了口气,搭在床边的手也收了回来。
晚上,何易睡在放杂物的房间。连续十天,他没有出过一次海,就连熬汤的鱼也都是向别人买的。整个白天,除了必要出门的时候,他一直都呆在屋里陪她。云绰手臂伤口未愈,一日三餐都是他一勺一勺喂给她吃。他不大会找话聊,无话可之时便请她从头开始,给他讲解书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句子。
十天之后,在她要求之下何易为她烧够了热水,让她下了床,头一次泡在水中清洗了身子。
这十天里,男女之间自然不免尴尬,难得伤势好转,她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等何易从脸红心跳变成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才走了出来。
换上他的布衣,平凡的粗布却掩不住她的英姿和美貌,虽然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却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午后,何易牵着两只羊,带她到了南麓山坡晒太阳。
两只羊模样可人,她又是卧床十几天,自然一见便喜欢上了它们。
何易刚刚拴好羊,一不留神,却被她解开了羊脖子上的绳索。
“嗳?你这是干什么?它们会跑掉的!”他不由急了一下,跑过去就要捉住在草地上乱蹦的羊。
云绰横臂拦住他,笑得灿烂,道:“让它们自己玩玩嘛,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她的笑容很好看,但他却急道:“要是它们不回来了呢?这两只羊可是我废了好大口舌才要来的!”
“不回来就不回来咯,它们也是生命,你不能一直限制人家的自由。”她依然笑道。
他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眼看羊已经跑到了远处,便了句:“不行,我得去把它们抓回来。”着,他绕过她就要追去。
云绰嘴角一勾,伸出脚,将他绊倒在地,咯咯笑道:“我会武功的,我不让你去,你休想去!”
好歹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的也不至于比不上她一个伤势都未痊愈的姑娘吧?突然被绊倒,他只当是自己不心,爬起来后,便赌气般晃身躲开她,朝羊追去。
见他此举,云绰玩心大起,脚踏清风追上前,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再次将他放倒。
“你!”
被人踢了屁股,这可是奇耻大辱!何易这回也不去管羊了,爬起来直接朝她冲去,非得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然而事与愿违,即便他力气很大,却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抓不到。云绰出脚如风,一下又一下踢中他,得意笑声散在山坡上,传出好远好远。
连番失利,再一次被踢倒之后何易终于认栽了。他躺在草地上,侧目看着空荡荡的拴羊绳,苦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两只羊而已,至于么?”她笑着往他身边一坐,踢了踢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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