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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学恒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黄学恒是积年的老吏,一看到标符号法时,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别的不,官府官文来往有这标符号,会方便很多。但是,这东西太过新奇,闻所末闻,官府内行事,讲究有例不除,无例不兴,一举一动,都是最讲规矩不过,谁坏了规矩,无论这规矩是好是坏,都会得罪人。
标符号,就坏了衙门里的规矩。太祖开国两千余年,衙门里行文一板一眼都有规矩,抬头、称号、避讳,都是极讲究的,有些门道,只有公门中人才知道,外面人根本不懂其中的“格式儿”,如果引入标符号,上下就是一番折腾,一不心,就坏了他人的财路。
原因很简单,行文时含糊不清,句读难明,就方便有心人上下做手脚,故意曲解文字,你弄一通标符号,把事情都得明明白白,那人家还怎么捣鬼,怎么借此发财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标符号虽好,却是极易惹祸的,黄学恒紧赶慢赶骑着驴儿找郭大路,就是想让他停止发放标符号法,可没想到,对头家棋快一着,已经打上门来了。
对头家可不知道郭大路,他只知道,标符号署名的,可是“百竹先生”。
黄学恒的心里急速转着,想怎么反驳那名当街指责自己的士子,突然,旁边茶铺里传来一声冷笑:“胡八道,什么离经叛道,这标符号我看是极好的,有助行文上下句读,尤其是方便蒙童读书识字。你这书生,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名士子受了自己长辈的挑唆,专一来找黄学恒的麻烦,没想到横里插出一杠,被人当街痛骂,气得跳脚:“是谁骂我?有种出来!”
茶铺里施施然踱出一人,一袭青衣,黄学恒识得此人,是县学里的教习李华李夫子,忙跳下驴背,行了一礼:“李夫子。”县学的教习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胜在桃李满天下,极是受尊重。
那名学子也认得李夫子,当下再不多言,掩面就走――李夫子是自己的老师,他骂自己“狗屁不通”,自己总不能反骂回去。而且李夫子的道德文章,在县学里是公认的文采斐然,他标符号“极好”,那必然是极好的。
李夫子上下打量了黄学恒一翻,了:“你那两个方子,很好,很好,改日我再来请教你。”着,扬长而去,袖子里露出一角草纸,上面印着积肥法和标符号法。
黄学恒松了一口气,有李夫子帮自己背书,这标符号法在鄞县的争议,暂时可以平息,但是,问题的根本并没有解决,等这法子传到州府里,遇到有心使坏的人,李夫子的话也不管用,不行,自己还是要找到郭大路,这祸,全是这子闯出来的!
郭大路正在喝第二壶茶,旁边的傻大个在数第三遍收到的铜钱,然后就看到,黄笔贴式骑着毛驴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难为黄笔贴式那短腿,居然从没收住脚的毛驴背上跳下来,而没有摔个屁股墩。
郭大路笑着上前扶住黄笔贴式:“大人安好。”
黄笔贴式一跺脚:“安好你个头!郭、郭家贤侄,我可被你害死了!”
黄笔贴式话中埋怨,语调却很亲切,倒似乎一个长辈在与亲近的晚辈笑谈。
黄笔贴式从城中骑驴一路赶来,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绝对不能将郭大路当逃奴看待,一个能写出标符号法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逃奴!也许,山中老人云云真有其事,确有其人。封神山中的异人,可不是自己一个吏能惹的。对于郭大路,还是要心结交为上。
郭大路引黄学恒到包子铺中坐下,了一碟新出笼的笼包――这包子铺中,原本是没有笼包的,老板甚至从来没听过笼包这种心,大李朝各地只有大肉馅的包子。
郭大路干坐着等得无聊,为了答谢老板让自己占了个位置打扰他的生意,便提了他两句。
这笼包其实没什么难处,只不过是皮擀得薄一,个头包得一,肉馅放得足一,另外就是在肉馅里加肉冻,蒸好后,在包子里形成汤汁。
包子铺老板将信将疑包了一笼笼包,只尝了一个,顾不得里面的汤汁烫坏了舌头,连连向郭大路道谢,当下就再不做大肉包,只做笼包,一时间吸引了大批乡民尝鲜。此时听到郭大路笼包,立刻送了一笼新鲜出炉的。
郭大路将笼包向黄学恒推了推,又倒了杯茶:“这是乡下自己摘的野菊花茶,最是清心败火,这笼包有油腻,配这菊花茶最好不过。”
黄学恒打量了一眼笼包:“这包子,倒是精致。”着,就用筷子去夹包子,没想到一筷子下去,包子皮就破了,里面的汤汁都流了出来。
郭大路笑道:“黄笔贴式,这笼包吃起来有讲究,筷子只有夹最上面的部位,才不会破了皮,夹起包子后,放到嘴边,先咬破旁边的皮,将里面的汤汁都吸出来,然后才可以吃包子,要不,汤汁会烫坏嘴。乡野店没有什么好的作料,如果能弄几只螃蟹来,做蟹黄笼,那味道就更好了。”
黄学恒心中又是一动,这的一个包子,吃起来就有如许多讲究,他也算是家用丰足,从不缺衣少食,可也从没有在一个的包子上这样花心思的――蟹黄笼,这样多少只螃蟹,才能取用足够的蟹黄,做笼包的。这个郭大路,来历实在是神秘!
黄学恒吃了两个包子,连连称赞,放下筷子,用菊花茶涮了涮口,这才清咳一声:“郭贤侄,你这草纸方,可害苦我了。”
郭大路招手叫过傻大个,将剩下的笼包递给他吃,一边笑道:“黄笔贴式看到草纸了?对上面的印刷的方子可还满意,虽然草纸粗糙了一,但上面的字体还是很清晰的,不敢写黄笔贴式的名讳,所以请教了朱老村长,用的是黄笔贴式的号――百竹先生。子当初答应过黄笔贴式,要印刷万份,如今先印了一千份,在集市上散发,今后还会印刷更多,我想,一个月之内,印刷万份不成问题。”
黄学恒了头:“郭贤侄真是信人,当初万份良方之言,我原本只是戏言,没想到郭贤侄居然办成了,实在是了不得,真正是自古少年出英杰。不瞒郭贤侄,这免费散发积肥方,的确是替我扬名了,只是这标符号法――唉,郭贤侄有些鲁莽了,如果早一知会我,也不会引来风波。”
黄学恒将自己在城里遇到士子当街指责标符号的事向郭大路了,摇了摇头:“虽然县学的李夫子仗义出言,维护了我,但是关于标符号法的风波却不会就此平息,如果传到州府里,真有人有心挑刺,就算是李夫子也保不了我。”
郭大路一笑:“黄笔贴式,你我都知道,这标符号其实真是好东西。”
黄学恒长叹一声:“好东西是好东西,可是官字两张口,你好就是好,不好也好,你坏就是坏,不坏也坏,郭贤侄,官场上的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
郭大路轻轻喝了一口茶:“官场上的事,很复杂吗?我看很简单,不过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已。”
黄学恒倒吸一口凉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区区七个字,却只有浸淫官场极深之人,才晓得其中的心酸,这也正是他黄家历代为吏最刻骨铭心的教训,也正因此,一直图谋升官,要不,他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就够了,何必花了大把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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