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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年,对于中国来,这是充斥着白色恐怖的一年。
四川,南安,九月一日,阴。
天色灰蒙蒙的,到处是疑虑重重的眼神,整个城市都充斥着不安的气氛,带着白色口罩的人们行走匆匆,就连市内最大的连锁网吧——九天网吧的生意,都比以前差了许多。
张彻面色平静,背着书包,慢慢地走在大街上。今年十岁的他,看上去与一般的孩儿没什么不同,身高一米四二,体重三十五公斤,长年锻炼的习惯,每天坚持喝牛奶,他的肌骨匀称而扎实。面目轮廓分明,大眼睛上梢微微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毛很淡,鼻子隆挺,嘴唇薄薄而抿起,皮肤淡黄而还带着些孩特有的淡淡茸毛,又以嘴唇上胡子的部位,特别突出。
由于长年锻炼,他气质阳光,又不失一分书生气,那双修长而白净的手看上去特别漂亮,最适合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按弹,或者根丝分明的弦间拨弄。这样的张彻,已经俨然有一副好面孔的雏形了。
饶是如此,匆匆而过的行人们也不会多注意这个男孩儿,更不会想到那些药店里价格疯涨起来的板蓝根,货源有六成是来自他的手里。
张彻慢慢走到滨江路,视野里的学生数量开始丰满起来,大多是由父母陪同的,父子或母女边走边聊。他临江眺望,河对岸是重重还未开发的远山,只有稍近的地方有一座观阁塔,以及犹如飘带般萦绕在坡地草间的路,右边转角处的一座观音庙到处挂着红布。天色阴阴的,有些看不清楚,他一边随意四处望望,一边临着栏杆慢慢向前走。
这些年来,张家的日子过得一直不错,虽然家里多了两张嘴巴吃饭,上学穿衣用行都要钱,但网吧事业进行得很好,可以日进斗金,在二伯家入股百分之四十的加油站,分红也是水涨船高,一年比一年多。五年以来,张兴国一鼓作气,在市中心,厚街中学旁的巷子里,滨河路二段,南安三中周围,以及城东的东湖公园附近,还有南安汽车总站的对门儿,一共开了六家网吧,今年又能余下钱来,可以做什么。网吧的一切已经走上正轨,他也算开出了经验,没事儿还有闲心陪家人出去旅游,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和谐美满,张兴国觉得很充实。
与张王两老口子的幸福直接挂钩的,当然是三个孩子,婉婷从话都怯怯的女孩儿,已经出落得每天可以穿连衣裙落落大方了,成绩有他哥亲自看着,自然跑不了全班第一。而李思婷,在刚刚丧失双亲的那个学期成绩下滑严重,后来奋勇直追,不负众望地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市一中,今年十四岁,已经是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最近初三,也在紧张地复习准备中考。
最让夫妻俩惊喜而自豪的,还是张彻,大院儿里人得对,不定真有文曲星托福。六岁正当入学的时候,他牛脾气发作,非要跟外公王建设认识的一个老艺术家学什么音乐,为期一年,家里当时可以为这事儿闹了个天翻地覆,爷爷奶奶都惊动了好多天,大伯二伯全出动了,三姨二舅也没少来,全家硬是拗不过一个张彻!实在不让他去,他能闹跳楼那么厉害,可给他妈气得够呛,最后张彻如赖皮糖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倒把不少三姑六婆策反,最后终于是让这子得偿所愿,去了一年。
也在这个期间,张家搬离大院,到了城东新城区落脚。
七岁归来一年级,张彻规规矩矩,除了不认真听课、上课写练画画、课后潦草完成作业之外,他倒是没再像幼儿园那样逃课闹事儿了,也让王如意庆幸不已。在张兴国安心搞事业的同时,本该上三年级的张彻终于还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又发惊人之语,他准备不读三年级,直接上六年级了,不过还好这回总算是好事儿,他妈也就冷眼旁观,托人给他调去了六年级,准备看他学又学不懂,被那些大孩子欺负后垂头丧气求自己的可怜模样。
谁知道,这子去了就一骑绝尘,直接抱了个升初考试全南安第一的头衔回来,顺利升入市一中,可给一家人乐傻了,他兀自跟没事儿人似的,当天拿了成绩单回来一扔,就回屋练琴去了,庆功宴上还一脸鄙视地瞧你们这儿出息,然后被他妈好一阵扭耳朵。
对张彻自己来,这五年也过得极有意义。
歌单上的四十六首歌渐渐补全,但更多的一首都没想起来,反而因为不少歌手的出道,删去了四五首,但他一儿没觉得不值,反而慢慢摸索,将其他歌曲的配乐应有的旋律和搭配,以及该用的乐器尝试了出来,在编曲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五年间,他学会了箫、笛、埙、黑管和萨克斯等吹奏乐器,以及大提琴、提琴、吉他、古筝和二胡,最得意的是钢琴造诣,从一开始跟着燕芷兰练,半生不熟,到后面燕家搬家,他去学了一年音乐又回来,现在已经有六级的水准。
书画方面,书法是水磨工夫慢慢磨,进步到了什么地界儿,他自己也不好,但他后来从搬家收拾的东西里看到那副当年自己极为得意珍藏起来的摹作《丧乱帖》,笑了笑就撕掉了,在几次名家展出的时候,他又有些羞惭得不敢动笔。画画进步得慢,但也能达到让普通人看了觉得好的技巧上层。英语方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知见障,还是这辈子有这方面天赋,没满十二岁的他学起来进步极快,前世那些看着就头大的字母,现在一个个亲切无比,历年的高考试卷他尝试找来做了一下,除了考得比较生硬的选择题,完型填空和阅读理解,都是满分过关。
身体素质方面,日日跑步等锻炼,他感觉状态从未这么好过,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成长。在程爷爷那儿学音乐的时候,有个邻家的老头儿,竟然是国术出家,练的八卦游身掌可以一下把八十公斤重的石锁抽开一米多远,张彻惊为天人,腆着脸皮要学,那老头他练武没有天赋,胡搅蛮缠倒是有一套,看他身体素质不错,也就教了他一防身的东西,更深的,那是什么也不教的,再闹就要吹胡子瞪眼打人了。
还有不值一提的一,因为当初跟语霖去学芭蕾,他后来探戈、机械舞什么的都会一,还把街舞的几个特别酷炫的动作都练得特别好,觉得差不多能够吸引女孩儿之后,张彻拔腿就跑,从此再也不来了,气得看他身体好有天赋的老师直瞪眼。
这些都是关于技艺的方面,虽然重要,但他其实也并没有多大的重视,真正让他感觉弥足珍贵的,是关于内心的锤炼。
上辈子的他,临死的那一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悲哀,只是有淡淡的惋惜和解脱,婚还没结,也不知道未来的挚友们能走多远,不能看着他们跟着一起走完了。那一世,由于心灵的早熟,接触到过多的负能量,长年的病痛,他一直患有抑郁症,认为自己一无是处,除了是一个废人,还是一个烂人,活着没什么价值,死也没什么意义。
而这一世,他重新体验了亲情慢慢深厚的过程,以及家族中的各种羁绊,大家都有性格的缺陷,但仍能互相扶持。人际交往方面,孩子们的纯真,对你好就是真的对你好,也让他倍感温暖。
在这样的环境中,张彻也在不断修习技艺的同时,进行着内心的锤炼。譬如每天晨跑,晚上练字什么的,上辈子的他,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而正是因为有那一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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