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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启先问明白事情后,便把秀水打发了出去,呆呆地坐在屋中想着心事,他虽然对明末的这段历史有所了解,可一旦真的面对即将入关的十万满清铁骑,他也是束手无策,明朝这时已经被农民起义弄得精疲力竭,只要李自成一进北京,崇祯皇帝死掉,那要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压断骆驼的脊背!北方一沦陷,随之而来的就是满清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混到康熙朝还在两说之间。
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时分,忽听屋外院子里有人叫道:“少爷,听说你醒了,醒了就别在屋里闷着了,咱们喝酒去吧!”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个,只见这人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一双手臂极长,几乎垂到了膝盖处,白天见到了还好说,晚上见到了还以为他是孙悟空!
见这人穿着一身明朝官军军服,叶启先猜想可能是叶平步的属下,和死掉的叶大少爷是对狐朋狗友,只是苦于不知这人姓名。他灵机一动,从床上蹦起来,抄起一把椅子,拖着戏文里的长音叫道:“嘟,来将通名,本少爷椅下不死无名之辈!”
这人一愣,随即摇头晃脑地也拖着长音叫道:“某乃山东好汉冯小侯是也!叶大少怎不认得我了,莫非脑袋进水了不成?”
叶启先把椅子放下,叹了口气:“我还真脑袋进水了,什么事都忘光了,这应该叫失魂症吧!”他忽地想起,自己用不着怕别人看出什么马脚,这副身子可是叶家大少的,只要说得了失魂症,别人自会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压根就不用旁敲侧击地去问。
冯小侯哦了一声,似乎也不觉得了这病有啥大不了的,进屋盯着叶启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好事啊,恭喜!听说这失魂症平常人很难得上,竟让你给遇上了,了不起,真乃三生有幸也!”这人是响马出身,掉脑袋的事都见得多了,生死亦不放在心上,何况一小小的失魂症,所以一开口便乱用成语,取笑叶启先。
见他不起疑,叶启先松下一口气,与冯小侯胡乱扯皮,不过十几句话就问明白了许多事情!这冯小侯是冯大庆的干孙子,因冯大庆生不出儿子,自然就没有孙子,所以认了不少干孙。冯小侯双臂奇长,又长得象猴子,以前也没个大名,别人都叫他猴崽子,自从认了冯大庆当干爷爷便姓了冯,把猴子的猴改成了公侯的侯。他是冯大庆从山东派来支援叶平步的响马之一,擅使弓箭,是有名的神箭手,与叶大少臭味相投,平常一起绑票勒索,大劫四方。
两人说了会话,冯小侯就催叶启先出门喝酒,说叶启先前日落海得为他压压惊才行。叶启先也想尽快融入明朝人的生活,欣然答应,两人出了后宅向前堂走去。
来到前堂,叶启先正要跟叶平步打声招呼说自己出去喝酒,却看到叶平步手里拿着张纸,满脸的喜色。
见儿子来了,叶平步一招手,叫道:“儿子,过……过来,给你看样好东西!”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纸,只见纸上盖着个大红印章。
叶启先接过一看,原来是张委任状,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好象升了个叫“忠武校尉”的官!他不太了解明朝的官阶品位,也不知这官有多大。
叶平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儿子,你爹我混……混了八年都还是个七品,刚给你小子拉起了五千人的队伍,朝廷就封你做了从六品的校尉,比你爹还大了半级,看来这……这年头还得有兵啊,有兵升官就就……就……”
“就是快!”叶启先实在受不了叶老爸的结巴,只好自己替他说了下半句。
叶平步点头道:“不错,就是快!”他得意道:“明天,我在县衙里摆上个百八十桌,让那帮子富户都来捧……捧场道贺,顺便收些孝敬!”
一提起刮地皮收孝敬,叶启先忍不住问道:“你……爹,那帮葡萄牙人给娘送生日礼物了吗?”改口叫叶平步“爹”他还有些不习惯,犹豫了一下才叫出口。
听儿子问起,叶平步脸色一沉,怒道:“他奶……奶奶的,这帮红毛番子不识抬举,今年我和你娘两人加……加起来才过了八回生日,他们竟敢嫌多,这次不送银子竟送了一大堆的钟表过来,送钟送终,这不是咒你娘嘛!要不是看在那些钟表值点钱的份上,我非招呼伙计剁……剁了他们不可!”
山东响马管手下喽啰叫伙计,叶平步虽然当了大明的官,可匪气不改,稍有不顺心就想用大刀招呼别人!
叶启先心想:“朝廷封了我的官想必是在催我早日上路去北京勤王,既然要打仗这武器可得先准备好,葡萄牙人有火枪大炮,而他们此时又不敢和大明叫板,不如我带人去‘借’他们的大炮使使!”
心念一动,他立即怒发冲冠摆出一副楚霸王的气势,叫道:“竟敢咒我娘,这还了得,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叶王爷三只眼!爹,我带人去抢他们一次如何?”
叶平步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我……我倒是早有这种想法,就怕上官追究,不管怎么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毕竟在自己地盘上动手不太妥当。不过那些红毛番子倒真是富得流……流油!”言下对只能敲葡萄牙人的竹杠,而不能放手大抢颇有遗憾。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叶启先道:“可他们咒我娘,这口气我咽不下!爹,万一我娘看到那些钟表说不定会大发脾气,这脾气万一再撒到你的头上……”
说起老婆,叶平步登时脸色一绿,苦着脸道:“什么万一,是定会把气撒……撒到我头上!”狠狠揪住山羊胡子,跺脚道:“也罢,也该给红毛番子点颜……颜色看看了!儿子,你带队去做这笔买卖,事后我就说他们勾结流民,有造反嫌疑,把这事遮掩过去,上官也不一定会追究,山……山高皇帝远的,谁还能把咱们怎么招,大不了回山东去!”
叶启先看了一眼冯小侯,对叶平步道:“何况现在朝廷要我们出兵勤王,就算知道这事,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现在大明自身都难保,哪里还去在乎什么国际关系,维护世界和平的事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
叶平步点了点头,嘱咐叶启先道:“儿子,既然决定要……要做这笔买卖,你就不能心软,得狠着点,你越手软收尾的事就越麻烦,相反你越狠他们越不敢在事后告你,这就叫要么不……不不……”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叶启先接口道。
“对!儿子,你有种,咱们叶家后继有人!”这句话叶平步倒说得半点不结巴。
叶启先嘿嘿一笑,带着冯小侯出门,由冯小侯带路直奔香山兵营,去招集伙计做买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