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何患无辞(第1/1页)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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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兵押着韩银水正要下山,却见山下李双喜赶来了,他听到报告说李自成遇险,急忙提兵来救,他离得较远,又有树木挡住视线,还不知道李自成已死之事,以为能救下父皇带着亲兵赶来,抬头望去,只见一名骠骑将军用长矛挑着李自成的头盔,正在山坡上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  李双喜只感一阵眩晕,几乎从马上摔下,金盔落于敌手,那岂不是代表皇帝遇害了赶来的大顺兵见状,大多数都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冲。李自成死了,大顺就等于亡国了,李双喜威望不够,难以服众,除了他自己的亲兵外,可没人愿意跟着他再当流寇了,国家都没了,太子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复国?做梦去  李双喜下了战马,冲着小山跪倒,叫了声:“父皇……”正要尽人子之道,放声大哭,却听到山上有人抢先一步,先哭了起来,虽说是干嚎,但声音却大的惊人,犹似黑猩猩吼叫一般。李双喜吃惊地向山上望去,正要逃走的大顺兵也抬头张望,心中都想:“这是谁啊?我们都还没哭,怎么敌人倒先哭起来了,难道皇上和叶启先拼了个同归于尽,叶启先也死掉了?”  叶启先当然没死掉,扯脖子干嚎的就是他本人,只听他叫道:“自成兄,你死得好惨啊虽说咱俩为敌,可我着实佩服你的英雄气概,与你神交已久,早把你当成知心好友看待……”  大顺兵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他就是叶启先啊真叫不要脸啊”  叶启先假装擦了把眼泪,又叫了起来,他深怕山下的大顺兵听不清楚,是以鼓足了腮帮子叫喊:“可你却被李双喜那个叛徒给害了,你死的好冤啊”  李双喜大怒,登时也不想哭了,从地上站起,正要怒骂叶启先胡说八道,却听叶启先叫道:“你死了,你干儿子李双喜不但不伤心,还冲我这个叔叔瞪眼睛,这是做晚辈该有的态度吗?他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禽兽”  别看大顺兵自己不哭,可要说到李双喜这个太子也不哭,他们就不满了,虽是敌人在叫喊,他们还是看向李双喜,目光中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责备  李双喜一愣,他这时要是不表露出悲伤,那不真成了没良心,以后大顺军的残部谁还肯再跟着他混呀心里一急,慌乱之下中了圈套,他也赶紧哭出声来  他一哭,叶启先登时又有话说了,叫道:“大顺军的弟兄们,你们看我一戳穿李双喜的假面具,他马上也装着要哭,何等虚伪,纯粹就是个阴险小人”  李双喜差点把肺子气炸,我不哭不是,哭也不是,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呀,糟糕,我上当了,我这不是让他牵着我的鼻子走嘛,叶启先当真狡猾他也不装了,用手一指叶启先,叫道:“弟兄们莫听他挑拨离间……”  叶启先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他叫人把李自成的尸体抬出来,喝道:“李双喜,这就是你害死的大顺皇帝,我的好兄弟自成,陛下尸骨未寒,你还有何话说”  李双喜大为不解,怎么父皇变成我害死的了?他本不擅言辞,急切之下更是无法辩白,正着急间,又见骠骑兵推出一人,这人身上的衣服被剥了个精光,也看不出是骠骑兵还是大顺兵。这人正是韩银水,叶启先要拿他挑事儿,自然不能再让他穿着骠骑兵的盔甲  叶启先一指韩银水,对大顺兵道:“刚才就是这个人,趁我和自成兄说话之际放冷枪害死了你们的皇帝,这里不少人都看到了,是不是有这回事,是不是他放的冷枪?”  大顺兵可没看到韩银水放枪偷袭李自成,自是无人答话,骠骑兵却一起喊道:“就是他害死的大顺皇帝,我们都看到了”  叶启先哼了一声,对韩银水道:“你不是说自己是条汉子吗,刚才那枪是你放的,敢不敢承认?” ~银水被打得全身是血,脑袋上挨了无数大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听叶启先问话,想也没想,道:“我自是好汉,那枪是我放的,不过那是要打……”  叶启先不等他说完,照着他的脑袋便是一脚,对山下道:“听清了,这凶手承认了而且他还说是太子叫他这么做的,回西安之后李双喜登基称帝,要升这刺客做兵部侍郎”  大顺兵噪然大哗,虽然他们不信叶启先的话,可却给了他们不必再跟着李双喜的理由,这时逃走,可就不算临阵脱逃了已知失败的士兵们此时需要的不是李双喜的指挥,而是一个合理脱离失败政权的理由  叶启先一指李双喜,大声道:“谁能杀了他给皇帝陛下报仇,以前种种事非本大帅再不追究大顺的弟兄们,你们要加入官军也可,回家种地也行,之罪一笔勾消”  那些意志不坚的大顺兵顿时看向李双喜,他们想要反正投降,以后继续吃香的喝辣的,那现在就必须得先取了李双喜的人头报功才行不过大多数人这时还只是观望,不太敢动手,只有几个人扑上来  李双喜大怒,看到身边士兵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翻身上马,挥鞭打退那几个跑过来的士兵,骂道:“不要上当,不许投降弟兄们,跟着我冲啊,杀叶……”他不打人还好,一打倒加巨了士兵们哗变的决心,一齐拥上,把李双喜的亲兵尽数杀死。李双喜被人扯下了战马,连推带搡中,他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头上身上被拥过来的士兵踩了无数大脚,待骠骑军赶过来的时候,这位大顺的太子爷几乎快断气了  大顺兵阵前哗变,为的就是能够活命,见骠骑军过来,他们纷纷跪倒投降。叶启先见状心中欢喜,见有亲兵救过张名振,他拱了拱手,问道:“阁下就是天津的张名振将军?本帅叶启先”  张名振全身是伤,被俘的时间不长,可罪受的却不少,早没了大将军的威风,衣服破烂满脸满手的血口子,要不是投降的大顺兵指点,还真没人敢相信他就是镇守天津的一方主将听叶启先问话,张名振锐气尽失,也拱手回礼,道:“下官张名振,拜见大元帅”  叶启先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张名振的手,道:“张兄,你能从天津来支援我,小弟万分感谢,我大明将领成百上千,可国事艰难中只有张兄一人前来助我,此恩情小弟永记在心”  张名振羞愧难当,他出兵南下是想捡便宜的,哪有相助之心,可叶启先不但救了他,还当众这般给他面子张名振心中感激,双膝一软给叶启先跪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哽咽着道:“多谢大元帅救命之恩,末将愿从此跟随大元帅马后,誓死效力,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叶启先忙扶起他,劝道:“张兄何苦如此,不要这样大顺刚被灭掉,北京又无新主,各地大明官员还不知该听谁的号令,所以有些事情本帅还要倚仗张将军啊,劝说劝说其他同僚”  张名振立即道:“末将为官多年,在朝中也有些人脉,大元帅所说之事,包在下官身上”  叶启先冲他笑了笑,转过头突地脸色一沉,对骠骑军的将领们说道:“让投降的大顺兵交出武器,不要先放人,带着他们去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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