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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才是最要紧的事,她对校庆的展出名额并不过分上心,却没法辜负老教授为她辛苦争取来的难得机会。
她向来很难拒绝向自己探来的好意,哪怕对方只是无心之举,也向来珍而重之。
她插上耳机,拿起了画笔。
对于画家来说,复刻自己的作品并没有什么意义。她没有选择将那幅画重新画一遍出来,而是调好了浓郁的深色,换了枝细画笔,凝神思考数秒后,大开大合地开始了即兴创作。
耳机里《死亡华尔兹》的声音怪诞激烈,很难想象钢琴也能发出这么歇斯底里的乐音。她聚精会神地捏紧画笔,随着震颤的乐声在素描纸上快速勾画出看似杂乱的线条,几杆按粗细软硬排列在她的画架下面,不时被她极为快速地换上一支。
这是她最为擅长的表现主义画法,扭曲,抽象,夸张,怪诞,从上个世纪的北欧画坛流传下来,将动荡的不安与混乱的狂躁野蛮地展现在画布上。纪千羽抿着唇,不知道画了多久,忽而升起一阵强烈的心悸。
这让她终于停下画笔,回到现实中来。纪千羽顿了几秒,忽而反应过来刚才耳机里间歇性的钢琴声停顿是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来看。
傅遇风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而她刚才太过专注,对此一无所觉。
她盯着手机看了几秒,迅速拨了回去。
待接通声音徒劳地响了片刻,挂断于无人接听。强烈的心悸感越发明显,她在面对被毁于一旦的画时尚能冷静地去查监控,这一次却连再拨一次的时间都等不了。
仿若鬼使神差般,纪千羽看向窗外。
为了更好更细致地画出光影效果,画室的窗户都宽大又明亮。她坐在窗边向外瞥了一眼,外面是学校正门前的喷泉水池与小广场。窗边的树还绿着,叶片带着冬天特有的稀疏。
她透过零零落落的叶子看过去。
傅遇风被包围在媒体们的长/枪短炮中间,瘦削地站着,几乎要被就此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