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奥伯曼山谷(第1/2页)今朝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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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铭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纪千羽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木然地抬头看他。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她脸上沾着一点血,看起来极为狼狈,蓝色的眼睛仿佛失了准焦,浑浊死寂得叫人心慌。

    接触到纪千羽的视线时,楚铭的心不自觉向下一沉。

    认识纪千羽到现在,他对这个姑娘最深刻的认识就是很倔强,也很坚强。生活并没有给予她多少善意,尽管如此,她还是活得非常努力,有原则到近乎偏激。尽管他无法评价这种偏执的对错,但看她眼眸熠熠生辉绝不服输的样子,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生出些信心来,仿佛一切果真事在人为,没什么生而注定无法改变。

    但他同时是个成熟的成年人,明白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情不讲道理,也无法公平。

    然而看到这样的女孩子露出这样惶恐而无能为力的眼神,楚铭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几个小时前他刚见过纪千羽,谁能想到再见时就是这样的天翻地覆。他踌躇片刻,慢慢走上前去,安抚地拍了拍纪千羽的肩膀,在她旁边坐下,看向旁边诊室禁闭的门。

    “情况怎么样?”他悄声问,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小心翼翼。

    不知道。纪千羽抿着唇,沉默片刻后慢慢吐出口气:“右手被军刺扎了一下,伤口很深。”

    ……啊。楚铭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受伤程度是分轻重的,而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伤在脸上大概都比伤在手上要好。手部状态几乎是一个钢琴家职业生涯寿命的决定性外部因素,傅遇风原本就因为抑郁症的关系,内部因素摇摇欲坠,现在如果手也出了致命问题……

    那几乎就等于彻底告别了职业生涯。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楚铭抵着额头重重叹气,叹了没几声又想起一旁神色木然的纪千羽,连忙神色一整,又去安慰她:“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情况没有这么糟呢?谁还没个磕磕绊绊的,养一下或许就……诶,遇风?!”

    他话说到一半,诊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傅遇风走了出来,手上缠着绷带,脸上的表情来得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楚铭一眼看见他,连忙生生止住自己说到一半的安慰,站起身朝傅遇风走过去:“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纪千羽在听见傅遇风三个字时身体条件反射般颤抖了一下,过了几秒,仿佛突然被人叫醒一般,眼神里重新带上了一点光亮。她抬起头,看着在她旁边站着的傅遇风,没有说话,眼睛里满是无声的小心翼翼,仿佛一碰就要彻底碎裂开去。

    傅遇风没有看她。

    他也没有看楚铭,只在楚铭站起身朝他走来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而后朝他们摇了摇头。

    “情况不是很好。”他说,稍稍弯曲掌心,纱布上迅速沁出了一点肉眼可见的鲜红,“按手的状态来看,应该赶不上那场比试了。”

    楚铭愣了愣,那场比试他是知道的,现在骤然闻听这种噩耗,一时说话都带着点结巴:“赶、赶不上……那……那你……”

    傅遇风沉默地牵了下唇角,放下自己的手。

    “无所谓了。”他淡淡的说。

    他说这话时目光平视前方,声音来得心平气和,丝毫不像是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然而什么叫无所谓了啊?!这么大的事儿能无所谓吗?!楚铭心里一阵崩溃,他摸不清傅遇风的丝毫心理情绪,看他满脸风平浪静的样子,一时又实在有些犹疑,期期艾艾地咳了两下,勉强开口接话。

    “啊……怎么能说无所谓呢?慢慢想,总会有办法的。那现在我们先……”

    “麻烦你送千羽回去。”傅遇风说,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他眼睛的瞳色是很纯正的黑,如今眸色微深,像是收敛了一切复杂的暗光,沉沉地看不见亮。纪千羽的视线一直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傅遇风与她的视线短暂相接,随后不着痕迹地无声转开。

    “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抱歉。”他轻轻地说,这声抱歉没有称谓,他们却都知道是对着谁。

    “私人空间……对,自己一个人静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遇风你也别太多想……”楚铭干巴巴地点头,没话找话地嘀嘀咕咕唠叨了好一阵,朝傅遇风心事重重地保证,“行,我这就把纪千羽送回家去,你别在外面待太长时间啊,不然你家千羽该多担心……”

    傅遇风没有回答他,只朝他又点了点头,而后收回视线,迈步向走廊的尽头走。

    这一走就没有再回头。

    凌晨的医院走廊空空荡荡,只有惨白的灯光昏暗地亮着,间或传来值班医生和护士走动的声音。楚铭对着傅遇风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儿呆,打起精神拍了下旁边坐着的纪千羽的肩,自顾自站起身来。

    “遇风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来,我送你。”

    “不,我不回去。”纪千羽从刚才一直沉默到现在,在听到这一句后突然猛地摇头。楚铭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她,见她慢慢站起身,脸色苍白得可怕,无声地摇了摇头。

    “送我回蓝调,我有别的事情要做。”她用力呼吸几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活络了些,甚至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赶着我那些同学还没散场的时候问点事情。”

    “非得今天?”楚铭扬起眉问,“我答应了遇风把你送回家去。”

    “今天正好比较方便。”纪千羽耐心地跟他解释,耸了耸肩,甚至朝他笑了一下,“而且很顺路,对你来说不是挺好的吗?”

    “这不是重点。”楚铭摇摇头,收起脸上的表情,敏锐地看着她,“重点是,你看起来有点逃避回家去,为什么?”

    纪千羽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回哪个家?”

    “还有哪个?”楚铭很是莫名地看着她,“遇风家……啊……”

    他突然有点想通了纪千羽话里的重点,有点犹豫地顿了一下。纪千羽朝他笑笑,默默地垂下眼帘。

    “是啊,他的家。”

    她轻声说:“总不能因为我让他有家不能回吧,他现在不想见我,我先回避一下。”

    楚铭一时默然。他看出傅遇风的表现有些奇怪,虽然当时没有多想,但纪千羽的话一说出口,他却顿时有种恍然的感觉,从心里认可了纪千羽的说法。但这种认识对纪千羽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他努力寻找着反驳的理由:“也不能这么说吧,遇风怎么会……”

    “不怪他。”纪千羽低声说,“怪我。”

    怎么能怪你呢?楚铭下意识就想反驳,却见纪千羽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了诊室的门。

    门里值夜班的医生正趁着没有病人,疲惫地揉着额头稍作休息。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后打起精神看去,只见一个蓝眼睛的漂亮姑娘深深地望着他,眼神沉寂又难过。

    “医生。”她低声问,“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手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翻了翻病历表,抬头看了她一眼,“很严重,看伤口是被利器所扎,扎得很深,伤及筋骨,需要养很长时间,右手伤比较不方便,家属看着一些,让他不要动右手,不能握拳、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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