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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白,一望便知除了盐渍再无它味,好在肉丝旁佐着些许胡瓜丝,看着才没那么乏味,饼上没用羊油,烤得干干脆脆的,外面洒满了芝麻,芝麻也烤得香香脆脆的,闻着叫人流口水。
我早上没吃饱,见了这胡饼,肚子已咕噜咕噜直叫起来,韦欢又叫人揭开另外的食盒,里面有一碗以肉和蛋炖成的肉糜,肉亦是切得极小,火候又恰到好处,整个已炖成一碗黏稠的浓汤。
除去这两样,另还有十余小菜,都是极清淡的菜色,以蔬菜为主——温室中的菜首供帝后,韦欢这时候能得这些,殊为不易。
我见了这些蔬菜,忽地又不快起来,沉声道:“阿娘已吩咐尚膳那里专为我开一房,若想吃什么,随时叫人是,阿嫂又何必特地做这些卑贱事?”
韦欢淡淡道:“为家中操持膳食,本是妇人应有之礼。何况二娘如今病着,饮食上尤其需要留意。我为二娘看膳,本是该的,说不上什么卑贱不卑贱。”说话间已取了箸,替我夹了菜,送到嘴边。
我看看她,张口**了箸中物,咀嚼时却觉毫无滋味,好不容易吃完,她已又取了一箸,如是再三,我实在没有胃口,便垂了头道:“吃饱了。”
她看了一眼案上,取来一小片胡饼,柔声道:“再吃一片。”说着已将胡饼递在我唇边,见我不开口,便一手抚在我脸上,轻声道:“只当是看在…你阿兄面上,也该将身体养好,不要让…我们担心。”
我恨她这样的温柔,僵硬地张开口,将那片胡饼含进来,一下一下用力地咀嚼,边吃眼睛边发着酸,仰面忍住眼泪,吃完一片,又直接用手抓了剩下的饼,一手端碗,连羹汤带饼一起塞进嘴里:“好了,阿嫂可满意了?”
吃得急,噎在喉咙中,又不愿她看见,便强忍着吞气向下咽,谁知这身体着实是娇气,只这样小小的一点吃食,竟是卡着不肯下去,宫人们急坏了,好几个人涌过来,有拿水的,有顺背的,折腾半晌,都于事无补,还是韦欢上前来在我背上猛拍一阵,手劲之大,拍得我五脏六腑都要散架,食物都吐出来,眼中亦呛出了泪——床上是不能待了,还要更衣,几个宫人扶住我往屏风后去,又被韦欢叫住:“我来。”
这举动实在殷勤太过,几个宫人都惊疑地看着她,又一齐转头看我。
我知道她想用这样的低声下气来弥补我,叫我不要自己作践自己。她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其实我在她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只有她自己知道。然而我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她是在屏风后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她的。
我高高地扬起下巴,以一位飞扬跋扈的公主该有的神情语调应战:“那有劳阿嫂了。”(.tx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