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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露出欣慰的神色。
“这不是彭大侠?”
“彭大侠醒过来了!”
“彭大侠来了!”
纷纷扬扬的欢呼声从街道的各个角落响起,几个小校飞奔著朝著库房跑去。方梦菁、贾扁鹊、刘雄义、郑绝尘、红思雪和彭无惧被一群将官簇拥著朝彭无望走来。
“方姑娘、刘将军,听说你们要突袭敌营,我彭无望愿意前往。”彭无望沉声道。
“彭大哥,你的身体……”贾扁鹊急道。
“贾姑娘,彭某既然仍能站立,便不会趴在病榻上等死。况且,这一仗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不必再劝我。”彭无望柔声道。
“你去吧!你去吧!你便是累死在杀场之上,也与我没什么相干,哼!”贾扁鹊甩下这几句话,头也不回地朝著刺史府走去。
看著她远去,方梦菁暗叹一声,对彭无望道:“彭大哥,莫怪贾妹妹。她的心情不好。”
彭无望摇头道:“绝对不会。”
方梦菁又道:“既然去意甚坚,我也不拦著你。到时候,我会在城头以五色旗为号,指引部队的方向,你一定要看好令旗,莫冲错了方向。”
彭无望用力一点头:“自当遵从姑娘调遣。”他一转念,突然道:“那方姑娘不是要到北城去指挥,那里大火极旺,姑娘如何下城?难道姑娘你也下了死志?”
方梦菁微微一笑:“那里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仍有一丝生机,我自有办法对付。”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了顿,又道:“杀场之上,求死甚易,而求生却极难。有志男儿若能求生,便不该去求死,希望彭大哥好好思量。”
彭无望点了点头,道:“方姑娘的话大有深意,彭某自当放在心上。”
看著他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方梦菁叹息一声,暗道:“放在心上,却不用心去想,为之奈何。”
就在这时,一身披挂的彭无惧策马来到彭无望的面前,道:“三哥,既然咱们兄弟都要上阵,你也快些披挂上盔甲,时间紧迫啊!”
这一声三哥叫得彭无望心底一阵酸楚,暗忖:“彭门四兄弟,叔父一脉三子,如今只剩下四弟彭无惧一人。如果战死了,到时候却叫谁替叔父、叔母养老送终。”想到此处,彭无望猛然纵身而起,一指点在彭无惧的昏睡穴上。
“三哥,你又来!”彭无惧恼怒地刚喊出五个字,就感到一阵黑甜的睡意爬上心田,头一歪,从马上摔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起身了?”披挂著银盔银甲的红思雪和郑绝尘并驾而来,正好看到彭无望点倒四弟,红思雪连忙大声道。
“咦,思雪,你怎么也披挂上阵,你应该留在城中。”彭无望看到红思雪身上英气勃勃的银甲,心中一紧,不由得失声道。
“为什么?”红思雪奇异地一笑,沉声问道。
“因为,因为……”彭无望思忖了半晌,脑中空空如也,竟想不出半个理由。
两天一夜的血战,无数肝胆相照的朋友兄弟俱都血溅城头,雷野长、厉啸天、吕无忧、左连山、魏师傅相继战死,侯在春、连锋、萧烈痕生死未卜。如今,难道自己最亲最近的义妹也要走上这最后的战场,步上他们的后尘?
“没有理由,我只希望你能留下。”彭无望默默地看了她良久,才沙哑著嗓音道。
红思雪的心中一热,一种奇妙的幸福感觉仿佛温泉般涌上心田:“大哥,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既然你要去,我又怎会落后。”
彭无望苦叹一声,看了看红思雪身后的郑绝尘,忽然道:“郑兄,你有话要对思雪说吗?”
郑绝尘闻声一震,脸上现出错愕的表情。
红思雪眉头一皱,转过头去,询问地看了他一眼。就在这时,彭无望突然一指点向红思雪的昏睡穴,这一指劲力强劲,破空而出,发出尖锐的啸声。红思雪仿佛早就料到此著,她猛的翻转头,左手一抬,伸出二指,成剪刀状,将彭无望这势在必得的一指夹在指间。
“大哥,你每一次搏命都将我的安全考虑得甚是周到,你可曾问过我的感受,你可否让我自己做一次主?!”红思雪双目通红,激愤地大声道。
彭无望闭上眼睛,转过头去。红思雪双眼一酸,刚要接著说下去,后脑却突如其来地受了一记重手,身子猛的向前栽去,被彭无望一把抱在怀中。在她身后,郑绝尘缓缓收回自己的右拳,朝彭无望苦笑一声。
看了看怀中闭目沉睡的红思雪,彭无望苦涩地笑了一声,道:“义妹醒来,必会怪我们一世。”
郑绝尘点点头,忽然微微一笑:“那她大可以用后半生慢慢和我等计较。”
二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蹄声从街道尽头传来,刘雄义率领著几名牙将来到彭无望身边,道:“彭大侠,兄弟们特意为你留了一副盔甲,你快快将它换上。”说著一挥手,一名牙将手捧一套金光闪闪的黄金盔甲来到彭无望的马前。
彭无望连忙将怀中的红思雪放到方梦菁怀中,低声道:“方姑娘,请你照顾一下她。”
方梦菁点点头,没有说话。
彭无望来到那名牙将面前,接过盔甲一看,不禁怔住了。
“不错,这副盔甲本是归德中郎将的甲胄,既然姜将军战死疆场,那么这副甲胄应该让他的弟弟继承,彭大侠,你拿去吧!”刘雄义沉声道。
彭无望眼中一酸,也不推辞,将盔甲一把抖开,在那名牙将的协助下,默默将这套黄金铠甲披挂在身上。他惊奇地发现,这副甲的大小尺寸竟然仿佛是为自己量身订做一般的合适。
“大哥,本以为一世都不会有像你一般高大雄伟的身形,却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和你一般的高矮。”彭无望颤抖著抚摸著身上的甲胄:“我绝不会辜负这副金甲,大哥,你好好看著。”
他转过身,牵过一匹战马,纵身而上,将手中朴刀挂在得胜钩上,阳光穿过满天烟尘照在他的金甲之上,散发出灿烂光芒。那名为他披挂的牙将将一条猩红色的貂皮大氅披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的彭无望,锦帽貂裘,金盔金甲,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看到彭无望披挂上马,所有厉兵秣马的将士同时发出一声喝彩。
刘雄义激动地大声道:“全体上马!”
“呵!”所有将士发出整齐的应和声,齐刷刷地跃上马背。恒州城内残存的两千五百名唐兵一式的赤红盔甲,猩红披风,五彩锦盔。每一匹战马的脖颈和顶门披挂黑甲,马头遍插七寸锦鸡翎。所有战士手中都紧握光华耀眼的长柄斩刀,马囊上装有三柄枣木投枪。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自豪的神色。
“点火!”刘雄义一声大喝。
早就守在北东南三门的小校立刻将浇满火油,覆盖柴草的粮袋点燃,三门大火立刻冲天而起,将入城的通道完全阻塞,而那些塞上联兵救命用的粮草也付之一炬。
“点燃西城民房!”刘雄义接著大声下令。
就在这时,彭无望突然闻到一股子清幽的香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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