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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自己一时兴起的胡乱作为,还会连累到魏忠贤,梁云广两人,连累到自己在阴暗的魔威阁中仅有的两位交心朋友!想打这里,张萌萌不禁内疚得落下泪来,更不敢,也没有任何脸面睁开眼睛看看两位大才子了。
银尘面对着闭目沉思的冯长劳,无聊与顽皮地眨眨眼睛,拼命忍住想抠鼻孔的冲动。他此时绝对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了,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觉悟,死的觉悟,死得轰轰烈烈的觉悟。他不会在乎眼前这个长老给自己下什么样的判决,因为他已经给这里的所有人,给这个世界下达了最终的审判。
“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引爆一颗核弹是个什么景象啊?说实在的还挺期待的。”银尘这样想着,他甚至很想笑一下。
气海内的魔法力,已经被他分成了四大块,看起来像是四个娇小一些的气海云团,水与火,光与暗都彼此正对着,只要相互间轻轻一撞击,就会立刻发生湮灭爆炸,将巨量的无属性魔法能量爆发出去,而气海中的这四颗小小的圆球,就是领域内无数看不见的魔法元素的遥控器和反应模板,这边一反应,整个领域内的所有魔法元素全部按照这个模式发生湮灭反应,那效果,啧啧,一定超级华丽!
银尘正这么想的时候,冯烈山长老终于睁开了他的眯缝眼(外观上基本看不出来),他并没有下定决心杀或者留,他决定先来套套这个小子的话,看看他究竟掌握了多少魔威阁的信息。
“小家伙,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他慢悠悠地问道,尽量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他想用上位者和分神高手的威压来迫使这个小子露出点破绽来。
“不知道。”银尘被冯烈山的话惊醒,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出了实话,刚刚那一会儿,他正在回顾自己短暂又倒霉的一生,若是冯长劳的话晚说上那么一两秒钟,本书可就真的要在下一章交代后事然后写完本感言了。
“不知道?!”冯长劳登时提高了声音,他被这个实诚的回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根据下人报告,张萌萌这个女弟子将眼前这个“寒山寺的人”请进了自己的闺房长达一天之久,长老估摸着张萌萌这个向来嘴巴不严的野丫头应该把什么都说了吧?
“张萌萌!”冯烈山厉声喝道:“你究竟都给他说了什么?”
“弟子……什么都没跟他说。”张萌萌把头垂得低低的,她不想让长老看到自己流泪的脸。
“是么?”冯烈山的声音低沉下来,平缓地说道:“我们,可是魔威阁呢。”
他等着看银尘的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他打算用魔威阁的招牌吓住银尘,让他的心里产生“不能违抗这些人的意见,不能和他们作对”的想法,然后在让张萌萌使上一些软手段,让他对魔威阁产生向往,不管是向往魔威阁的势力也好,还是向往魔威阁的其他什么也罢。只要他向往了魔威阁,那么就好办了,让他修炼魔威阁的最基础的《噬魂功》,成为魔威阁的弟子,这样,别说他日后会不会泄露这次行动的机密,就是日后杀了他,寒山寺那边也交代过去了呀?平白为宗门摆平了一次潜在的危机呢。
可以说,冯烈山想了这么多,饶了一个有一个大圈子,目的就是别让寒山寺找他的麻烦,他是海千仇的弟子,对师父的遭遇耳闻目睹,心里已经烙下了极深的恐惧烙印,几乎是闻“寒山寺”三字而色变。外表强横的他,在这一点上可谓软弱之极,无形之中,他在和外表软弱而内心强横的银尘的交锋中,处于极端不利的位置了。
他甚至没有过多的问银尘和玄智大师的关系,仅仅从银尘随身携带的包裹中看到几件寒山寺的俗家弟子法袍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成了惊弓之鸟。他根本不知道,玄智大师内心里将银尘当做自己的外传弟子,却从来没有向银尘说过,以至于银尘心里根本没有扛寒山寺出来当靠山的概念,他更不知道,银尘这样的人,才不会为了自己的苟活,将已经对他有恩的玄智大师牵涉进什么乱挤八糟的事情中来呢。
这就是人性的较量,因为心中的信念而一往无前的人,总比那些自持武力却内心空虚的人强大。银尘不怕摊上事情,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冯烈山,堂堂分神期高手,却因为怕摊上事情而不知不觉间败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不能不说,这很讽刺。
冯烈山说完,就感觉到严鬼罗,梁云广和魏忠贤浑身的气势似乎一壮,唯有张萌萌还是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
他抬起头,静静等待银尘脸上出现惊恐万状的表情,可惜他这辈子都没法等到了。
“魔威阁是什么?”银尘直愣愣地问道,天可怜见,玄智大师似乎忘了给他讲一讲南方帝国中有名的门派了,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银尘只是说要去浏览名山大川,然后看看能不能考个功名当太学生,一辈子跻身官场(他其实想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元婴期再出来混江湖),从未表示要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因此玄智大师也就没有和他说起这些事情。银尘出来的时候,可没有计划着自己被什么阁给绑架了呀。
此话一出,全场包括张萌萌在内所有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不知道魔威阁?”梁云广和魏忠贤同时打了个寒战,他们自己可是清楚,魔威阁在南方帝国之中,那是响当当的名头,十大修士门派之一!不仅如此,魔威阁,还同时是魔道修士领军势力,隐隐掌握着整个魔道,和近些年正道修士的领袖“神剑门”针锋相对,斗得不落下风。如此威势,在南方帝国都可以令小儿止哭了,眼前这小子居然敢说不知道?!
“你哪儿来的?!”不说别人,就是冯烈山长老都被雷得七窍生烟了,当即冷哼一声,恶声恶气地呵斥道,那声线,那神态,怎么看都像训斥差生的班主任啊。
“潘洋城里的……店小二~~~~~~”银尘故意将最后三个字说得阴阳怪气,甚至最后一个音节还带了一个拐着弯的尾音。他是故意气这个长老的,真希望他赶紧跳起来和自己拼命,这样自己也有理由玩一次自爆了。
“哼!”冯烈山长老气得鼻子里喷出一股青白色的烟雾,银尘看着真觉得像是电线短路。长老大人身子猛然前倾,但是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发出什么厉害的罡风出来,只是慢慢地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回到太师椅的靠背上去。
“看机这样子,是个签了卖身契的人吧?还是家生子儿?”冯烈山长老在江湖上混了多少年了呀,怎么不会一眼就看出银尘的来路呢?银尘既然说自己是个店小二,那么他在冯烈山的眼里立马就变成了酒楼菜馆里那些可以随意呵斥打骂甚至当场杀掉的小瘪三,只比街上的乞丐地位高出一点有限。冯长劳刚刚被银尘的话气得不轻,现在直接开口接小孩子的伤疤了。
“是啊。后来店家被灭门了。我就在老和尚(玄智大师)那里躲了一阵子,最后闲不住,出来游玩来了。”银尘很实在地说道,他想既然人家摆出这么大的谱儿吓自己,那么那个魔威阁想想也是有点实力的吧?查一个人的过往应该很容易吧?这些事情反正瞒不住,再说也没卵蛋用了,说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