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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到了感官神游严重到再也不能持枪的一天,我也不会寻求任何向导的帮助。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
“除非是你。”
萨顿静静地注视着林朝,似乎在等他想起这个承诺。
“我。走了。”向导一瞬呆住的模样让萨顿知道,对方是想起来了。
想要最后伸手摸一摸向导的脑袋,最好能再揉一揉他的脸,但萨顿没有伸出手。他也不知道,如果这次伸出手,到底会在距离向导多远的地方停下。
他的五感不是偶尔出现误判,而是已经无法准确估计任何东西了。
就像向导,分明声音就在附近,看起来却站得那么远。
伸手是碰不到的。萨顿告诉自己,就不要在他的面前展示这么糟糕的状态了。
“等等!”林朝用力拉住说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转身离开的萨顿,双手握的自己都发痛。
“如果不愿意让莎黛尔来,那么我呢?”向导的双眼中满是诚恳,“让我来为你精神疏导,怎么样?”
萨顿想说不怎样,那糟透了,上次要不是自己极力克制,向导真的会被精神污染淹没。但他的嘴唇却紧紧抿住,没有吐出一个字。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林朝将萨顿的手握在胸口。“这一次一定没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萨顿在感官神游的状态下上战场。
那真的会出事的。
但是萨顿真的答应让他进行精神疏导后,林朝才发现自己冲动了。
感官神游状态下的哨兵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精神领域,没有萨顿的默许,林朝甚至连那层最外边的精神壁垒都进不去。
“萨顿,你要相信我。”林朝捧着萨顿的脸,尽力用上最温和的口吻。
萨顿淡淡道:“嗯。”
然而林朝依旧被灰色的壁垒排斥在外。在精神领域中绕着那个方正的建筑走了三圈,林朝终于感到一股焦灼。
他用手指碰了碰萨顿的下唇,然后一头撞了上去。
真的是撞。
林朝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磕破皮了,牙龈里也渗出血腥的味道。
结结实实地磕在一块儿,勉强也算一个吻吧。
“抚摸、亲吻、以及更亲密的行为,对伴侣有着神奇的安抚效果,请积极尝试哟~”
他记得教科书上的每句话,包括这一句被写在粉色心形框里的。
萨顿的精神领域剧烈震荡,林朝看着那个灰色方正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塌,露出里面斑驳的黑影。
丛林里的植物冲破了建筑的束缚,向着四面八方疯长。林朝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株巨大的血藤包裹,死死缠住。
萨顿,放松。
他发不出声,只能将自己的善意通过精神力放出,希望哨兵多少能够感受到。
血藤将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透过藤条和枝叶间的空隙,林朝能看到外面狂奔而过的兽潮。
它们与血藤错身而过,距离有时极近,凶兽粗硬脏污的毛发几乎就在林朝的脸上扫过,带出血丝。
不能再让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了。
这些畸形、扭曲的存在,早晚会将萨顿的个人意识磨灭,让他整个人陷入癫狂。
但林朝在它们面前是那么无力。
它们也许是某颗边远星球大屠杀后幸存者麻木的眼神,也许是等待不来救援的士兵在生命尽头伸出的双手,也许是日复一日枯燥生活中无处排解的怨念和烦闷……
萨顿之前用了多大的毅力将这些感知都困在精神领域的牢笼内,林朝此刻就要用双倍的毅力把它们都关回去。
他握了握双手。
真的可以吗?
血藤之外,喧哗和骚动褪去。
凶兽们在眨眼间已经四散到广袤的精神领域之中。
用精神力凝成一把匕首,割开粗壮的藤条。像血一样的汁液沿着藤条流到地上,林朝看也不看。
往外迈了一步,一阵微风正绕过指尖。张手感受了片刻,林朝猛然转身。
他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又要往哪个方向吹去。
但是风里夹杂的微弱腥臭气息,他却不会认错。
那条上次咬过他一口的青蛇,就盘绕在被砍断的血藤上,冷冷盯着猎物。
空旷的荒野上,是兽潮过后的一片狼藉。
这条蛇居然没有和它的同伴们一起离开,反而出于不知名的原因留了下来。
林朝心里一动,隐隐觉得这条蛇是留下来等他的。
等他……再咬上一口?
他下意识捂住了右臂,好像锋利的尖牙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三角状分布的伤口。
青蛇徐徐摇着尾巴,竖瞳中全是不屑,似乎觉得这个人类如临大敌的样子十分可笑。
不动则已,青蛇一动便裹挟了风声,去势凛冽直扑林朝的颈部动脉。
林朝的精神高度戒备,在黑影扑面而来的同时伸出双手,一把掐住了青蛇。
青蛇的利齿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却难以再进一步。
林朝没有半点得手的喜悦,因为青蛇的毒液就在划破皮肤的片刻侵入了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掐着青蛇的双手正在变得无力,眼皮也愈发沉重,连思维都开始受阻。
他必须在彻底被蛇毒麻痹前杀了这条青蛇。
这不是**的搏斗,他告诉自己,无论自己还是青蛇此刻的“身体”,都不过是精神虚化的实体。
只要他的精神力能够支撑下去,他就不会死。
恍惚间林朝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他分明还在萨顿的精神领域里,却看到了一条小溪,还有溪边的木屋。
他早就想推开那座木屋,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这一次他没有再被阻拦在外,顺利地推开了门。
“吱嘎——”
被满屋子的灰尘呛得连声咳嗽,半晌林朝才眯着眼看清屋内的场景。
不同于清新外表,屋内只能说是破败。
搁在门边的是一盏青铜宫灯,盏托被磕去了一个角,本该描摹细致的忍冬纹也被岁月锈蚀,模糊一片。再远一些是一副没画完的扇面,素白洒金的纸张,也撑不起褪色晕开的山水。抛在旁边的是一袭宫袍,暗红的湖锦委顿,宽袖搭在大理石嵌黄花梨方桌上,像是没有清理干净的陈年血迹。
整个屋子充斥着一种晦暗、腐朽的气息。
林朝半倚在屋外,指甲深深插入了门板。他不会认错,这些东西都是他用过的。
在那座被圈起来的宫城之内,掩盖在光鲜外表下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他走到方桌边,将宫袍拂落。
毫不意外,他看到了桌上的小瓷瓶。真的很小,握在手里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屋里应该还有什么值得他再看一看的东西。不是不愿意回望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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