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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来好像就你一个。”
“别东拉西扯的!”格洛丽亚喝道。
安格斯难得地犹豫了一下,“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女士……我想你也见过许多自命不凡的年轻人,当这些年轻人被染上异色……”他诡异地笑了笑,“往往比所谓的天生恶徒更加有趣。”
“哈!”格洛丽亚忽然大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这种家伙不会安什么好心。这次如果咱们打赌,你会输的,安格斯。”
“哦?”安格斯一扬眉。
“你对南的兴趣只有一丝丝,不足以让你去观察他。但在我招揽他之前,我可是详细地调查过他的生平。”格洛丽亚有些得意,“你觉得他是那种出身好人家、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初生牛犊,是吧?的确他还很年轻,刚过二十三岁。但你想想吧……”
格洛丽亚一伸手,在安格斯猝不及防下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肩头,拉着满脸不自在的末日审判走向客房方向,“那小家伙可是早就升到二阶骑士了,可他在他们国家的军部里别说实权,虚衔都只跟他哥哥一样,之后还被大佬们赶回家……以他的天赋和忠诚,遇到这种事儿没有变得愤世嫉俗,反倒是能静下心来干他的戒卫队活儿。你知道我用魔族地下城探索吸引他时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
格洛丽亚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可安格斯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他很不喜欢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格洛丽亚揽住他肩膀的手臂让他觉得脖子后面好像被烙铁沾上一样,若非出于骨子里的礼仪习惯,他根本就不能忍受这种“亲密”举止。
东睡得很好——沉睡药剂在他身上发挥得很完整,直到十几个小时后才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
他觉得全身乏力、头脑混沌,睁开眼睛后盯着不断后退的黄土路面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没在入睡时的房间里。
“……?!”东挣扎了一下,双手无力地拍了拍自己趴着的地方,摸到一片鸟毛后才惊觉原来自己横趴在陆行鸟背上,肚子被鞍具咯得一阵阵发疼。
“东?”南的声音响在耳边,东按着发胀的脑袋侧头看过去,牵着陆行鸟缰绳的弟弟正关切地看过来。
“这是……在哪?”东虚弱地问。
“我们离开哈代村了……已经走了一天,快到哈罗德城了。”南一边牵着陆行鸟往前走,一边取下腰间的水囊递过来,“你睡了十几个小时,饿坏了吗?天黑前应该能赶到城里,先喝点儿水吧。”
东迷迷糊糊地接过水囊,就着趴着的姿势抿了小半口,稍稍清醒了些,擦了下嘴惊异地问,“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是萨姆尔父子在咱们的晚餐里下了沉睡药剂,就下在面包里……我没吃那东西,咱们的两位施法者不受药剂影响,就你遭了殃。”
东两手扒着鞍具边缘,愣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黑店?!”
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是的,萨姆尔父子多行不义、血债累累……他们家马厩后面的坡地挖出来十几具白骨,都是以往受害的旅行者。”
东目瞪口呆,“……我错过了什么?”
南把他半夜起来散步后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讲到萨姆尔本人“幸运”地在安格斯手中留下性命后,反倒是有些厌恶、又有些同情,“我让萨姆尔太太去通知哈代村的村人,想要公开审判萨姆尔父子……天亮后两位施法者回去休息了,我没惊动他们,自行组织了对萨姆尔的审判。”
说到这儿后他似乎有些难堪,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我想我还是轻视了……被萨姆尔父子欺压了十几年的村民们的仇恨。”
“发生骚|动了?”东立即明白了南说不出口的原因。
“嗯……公开审判是在村中心举行的,我把萨姆尔拖出来后村民们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南犹豫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他们将萨姆尔分尸……分享了他的肉。”
“呕——!!咳、咳咳!”东费力地咳嗽起来,“亲爱的弟弟!下次这种事情别告诉我!!”
南有些郁郁寡欢,“……愿神原谅……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里,我觉得村民们没有过激。萨姆尔严格控制着整个村子,哪家没有经过允许就增加人口的话,萨姆尔会拒绝为新生命分配粮食。”
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多少血腥,让东惊骇得忘记了犯恶心,“怎、怎么有如此可恨之人?那岂不是逼迫村民们……杀掉养不起的孩子?”
“在萨姆尔太太……不,莎莉太太成为萨姆尔的继室前,每年冬天村子里都要饿死、冻死好几个人。每次莎莉太太偷偷接济村人被发现,萨姆尔就把她拖到村中心去用鞭子抽她……”南面上浮现发自内心的厌恶,“你能相信吗?莎莉太太今年才二十岁。”
东忍不住唏嘘,那位女士憔悴苍老得像是有四十岁,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小心翼翼地挣扎着坐起来,起身后发现两位施法者走在前方不远处,东顿时有些心虚;可身体又软得没多少力气,他也不好意思装模作样。
“后来怎么了?”
“萨姆尔在当地村子间有些人脉,不过他本性贪婪狠毒,真心跟他交结的人不多。民兵队本来都是偏向他的,在萨姆尔死后就毫不犹豫地站到莎莉太太这边……他们家也只剩下莎莉太太一个了,等到今年秋天缴税时莎莉太太以萨姆尔家最后当家人的名义像税务官提交税收,她也就正式成为哈代村的村长了。”南有些感叹地说道,“民兵队的头领跟萨姆尔的恶事有染,村民指证后民兵们将他拿下,换了另一个村子里推出来的村民。莎莉太太平素在村里照顾了不少人,村民们也公认只有她能当村长……希望他们今后能过得顺畅起来吧。”
“也算是有个好结果了。”东说道,“只是可惜了那个叫黛西的小姑娘……她没能等到幸福降临。”
“飓风女士已经为这个难受了一天了,咱们别可别在她面前提这事儿。”南连忙说道。
“她也是好心……谁知道金牌猎人的徽章都震不住萨姆尔父子呢?当然,也亏得他们贪心不足,才把自己赔了进去,还其他人一个公道。”东说道。
南沉默了一阵,这次他说话时没有回过头来,“是的,萨姆尔父子贪心不足,自己送到了我们手上……又有多少个萨姆尔运气好,躲过了这样的‘灾祸’呢?”
听出弟弟语气里的黯然和无奈,东也沉默了。
陆行鸟迈着稳健的步伐前行,坐在上面的东完全没有摇晃的感觉。当地人踩出来的小路在大地上蜿蜒,两侧的平原上,冬季的残雪化了大半;道路有些淤泥,注视前方的东能看到走在前面的两位施法者斗篷上溅了不少泥点儿。
“不平事是管不过来的,南。”东慢慢地说道,语气有些沉闷,“就像飓风女士说过的……连神都无法解决世间所有的不平事,何况是我们这些凡人呢?”
“我明白的,东。”南没有回头,“即使是施法者们组成的施法者协会,其间也会有一些不公平的事儿发生吧。”
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是神、我想要让人们都活得幸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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