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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禁令的暴君!”
“呵。”安格斯笑了,毫无温度的冷笑,懒得掩饰的鄙夷,“至少他那么去干了。袖手者……有权力去指责行动者?”
“……”南的脸色瞬间羞红,但他并不想放弃自己的观点,“或许……死神是某个奋起反抗的勇士,他的精神或许有可取之处,但并不值得推崇。毁灭有多容易,建设就有多艰难。亚德里恩·罗兰被杀,他的家族军团就不会再肆虐人民了吗?若是他的家族军团因此而疯狂反扑、报复,受伤的也只是无力反抗的民众而已。”
“南!”东怒喝道,“你怎么还在想那种事?”
“噢哦……”安格斯戏谑一笑,南话语中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想法被他察觉得一清二楚,“真让人惊叹,这是秩序的守护者、神的信徒会说的话吗?你似乎隐藏着可观的野心呢,小家伙。”
“我——”南也呆住了,被自己话里带出来的情绪和想法。
安格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依不饶地说道,“毁灭秩序这种事儿确实非常简单,遭受不公或是纯粹对际遇不满的人都会轻易地产生这种冲动。任何时代这种家伙都不鲜见,且大多数在毁灭秩序之前就先毁灭了自己。而你,小家伙。”他笑意浓烈,下巴托在手背上,“你可比毁灭秩序的家伙危险得多。想要建立新秩序的野心家,这是你对自己的定义?”
“不……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南窘迫地连连摆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我不敢有那么狂妄的想法,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我绝没有那么想!”
“好了,别逗他了。”格洛丽亚制止安格斯,同情地看了南一眼,“你也别太较真了,南,钻牛角尖的家伙往往总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别那么跟自己过不去。”
“……是的,女士。”南颓然。
“我们并不是吹捧所谓的死神,也并不是就认同了这种暴戾的风格。以我个人来说,我觉得他还挺有趣,仅仅只是这样而已。”格洛丽亚开解他,“你不喜欢我们的想法,这很正常。但你不是会按照喜好来挑选玩伴的孩子了,对吗?南。”
“抱歉,我的发言有偏颇。”南诚实道歉,“同伴间即使观念不同,也应该求同存异。”
一小时后,哈罗德城中诚区,戒卫厅本部。
“东·托莱?”哈罗德城戒卫队总长笑盈盈地走进客房,脱下礼帽,冲站起来的东微笑颔首,“可真是稀客,东,王城一别,快十年没见了吧?”
剃干净胡须、穿了身从杰佛里城带出来的正装的东同样一脸谦和笑容,上前握住对方的手,“是的,杰夫,我们两家住得这么近,却总是天各一方。”
杰夫·桑德利,托莱家的老邻居,与东同样毕业自神学院的童年玩伴,同时也是南的好友威利·桑德利的亲大哥。他比东还年长几岁,担任哈罗德城的戒卫队总长也快十年了。
“你怎么有空到哈罗德来?调职了吗?”杰夫与东挨着坐下,以亲密又不失礼貌的口吻说道。
“没有——事实上,我辞职了,现在只是个乡下的土财主。”东哈哈笑道。
“嗯?”杰夫意外了一下,即刻明白过来,“对了,你是王室派的。”
“看来你都知道了。”东唏嘘。
聪明人间不需太多废话,距离前线较近的杰夫·桑德利收到洛因大公爵阁下站位的风声并不奇怪。
“你只是运气不好,东,杰佛里城毕竟是后方。”杰夫宽慰道,哈罗德城这种前线城市,上层就不会轻易进行大的人事变动。
“没事儿,老伙计。我可是神圣骑士,想把我踩到泥里可不容易。”东貌似豪迈地笑了笑,“不瞒你说,我现在有个任务……直属任务,你知道的。”
别把话说尽,臆想的空间就大了,杰夫果然被其误导,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道,“你们家向来受神恩宠。那么,想必你来找我也不仅仅只是叙旧了?”
东打个哈哈,又说了几句废话,才慢慢把话题引到“死神”上去;果然,这个让官方公信力颜面大失的人物让杰夫的脸色瞬间数变,也很明显地不愿意谈论这个;东又绕了半天圈子引导话题,杰夫才勉为其难地表示愿意提供一定的资料协助。
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交情早就不会像南和威利那种年轻人来得纯粹;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涉及利益,就难免要暗自角力一番了。就连来之前明知总长是自己的旧友,东也先偷偷摸摸跑了一躺本地报馆,花了点儿小钱买通通信飞鹰管理员,了解了下当前局势;确认洛因大公爵刚刚离开杰佛里城、林赛家下发的通缉令根本没到猎人协会总部、军部解除他们兄弟军衔的消息也没扩散,这才敢昂首挺胸地走进来。
本城的戒卫厅档案室当然不会光明正大地开放给外人观览,东只有幸被带到了档案室所在大楼的会客室,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在杰夫吩咐管理员去取档案时,他装作不经意地在走廊上溜达了一下,悄悄把一粒芝麻大小的黑色种子丢到墙角处,而后就故作怀念地与杰夫·桑德利聊起了学院时光、并顺带提了一下他的弟弟威利与南之间的交情,以加深彼此之间疏离已久的关系;拿到薄薄的档案袋后,他们俩之间更见亲密,还约下了之后参与城主大人酒会之类的应酬。
东“深入虎穴”时,南脸色郁郁地漫步在哈罗德城的下城区。
每个城市的下城区都差不多,低矮杂乱的民房、肮脏的街道、吆喝声有气无力的小贩、面有菜色的平民;对比乡下,这算是比较好的状态——至少大多数人还是能穿得多一些,也能弄到点儿糊口的粮食,还能时常听到顽童嬉戏声。
身为神圣骑士,还担任过戒卫队分队长一职,即使没有爵位,也没少出入豪富之家——贵族们的酒会、宴会、茶会等等参加得多了也就那样,千篇一律的虚伪客套、浓妆艳抹的贵妇们、道貌岸然的绅士们;看似高雅华丽,真的深入进去,也不觉得这个群体有多么神秘——男人们讨论的总离不开哪一家的夫人妩媚妖娆易上手、哪桩生意被某个白眼狼搅黄、哪处的农庄牧场平民愚昧蠢笨懒惰、哪家的暴发户闹了笑话、哪位老眼昏花的绅士在仿制艺术品上花了冤枉钱……
南发自内心地认为那样的生活是沉闷无趣的,对那些乐此不疲的人十分难以理解;可一墙之隔,不同的城区间,人们又是多么渴望那样的生活——不被寒冷所困,不被饥饿所扰,能在温暖的屋子里享受精致的美食,能谈一些放松的话题……
南知道这种想法很不正确,可他忍不住想要看到那样的世界——不需成群的奴仆、不需华贵的豪宅,只要人们都能住进不漏风的房子、得到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
东整理仪容时,南也顺带捯饬了下外表;这段时间的旅行下来他没再像当初那样追求外表光鲜了,但能够让自己形容整洁的话自然是不会吝啬在这方面花时间;一脸忧郁的他身着极为托显身材的兽人族工艺轻便服,腰配长剑,背负方盾,脚踩长靴,行走于街头时引来不少行人侧目,更有奔放的少女频频冲他抛眼色,只是不断长吁短叹的他没发现。
闷着头走过一条十字路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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