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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阅历不同,对事物的看法同样有所区别,哪怕只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不同的人去诠释,最终得到的结果完全不同。
蓝玉仅仅通过死去斥候说出的两个字猜出其中含义,一直避而不战的北元大军将要对大营发动袭击,如果不能做出有效防范,对大明边军而言必然是致命打击。
这个人为何可以从对方严密追杀中逃回一切要从两人逃亡时说起,其中一人被箭矢射中后心落马而死,另外一人身中两刀从马上栽落,并没有立刻死去,索性趴在那一动不动,直到马蹄声走远才敢起身,凭着一口气返回大营送信,不想远远看到大营,那一刻确是体力不支倒地不起,天意弄人,近在咫尺,最终无法做到,直到听到林风等人脚步声,勉强动了一下,希望能够有人发现。
“如此不是正好。”唐牛一晃拳头,听到蓝玉说出北元大军将要夜袭大营时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恨不得立刻就来,好好打上一场。
“大将军以为如何”
蓝玉手捋胡须,“退避三舍。”
“退兵”
退兵两个字从蓝玉口中说出,天龙营众人皆是一愣,多半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既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北元大军决战,眼前便是最好时机,从兵力部署到战力大明边军完全占据优势。
“大将军此举是要避其锋芒,择机再战”
蓝玉呵呵一乐,“早闻林千户武功了得,不想对行军布阵也有研究,不错,北元大军此时士气正盛,若强行出战,虽有九成把握可以将其击溃,我大军同样付出惨重代价,这些人少的几年,多的十几年,一直跟着蓝玉,不想在这里白白流血。”
“大将军不要忘了,后面就是沙漠,进入沙漠决战,北元大军依然占据地利之势。”
蓝玉哈哈大笑,“如此本将军唯有占尽天时人和。”笑声中透出豪迈,林风点头,蓝玉不愧是久经沙场名将,换成鲁莽之人,此时必然全力出击与北元大军决战,就算死伤惨重,只要可以将对手击溃,功劳都在主将身上。
蓝玉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种迂回之法虽有利一面,同样面临风险,一旦对方看出破绽,或者途中突然遭遇变故,其中暗含很多不确定因素在里面,不要忘了,后面是号称死亡之地的沙漠。
“只要有仗打,怎么干都成。”众人沉默不语,唐牛忍不住说了一句。
蓝玉看着林风,“林千户以为如何”
“北元大军一直不肯出现,这次突然集结,必然是为了殿下遇刺一事,料到大军会有所行动,所以不惜甘冒风险大举兴兵,大将军可在这方面做足文章,让对方相信,军中生乱,不得已而退走。”
“妙”蓝玉伸出大拇指,随着林风说出这段话,蓝玉的计划彻底成型,在北元大军来到之前先行退走,索性留下一些痕迹让对方相信随着朱标遇刺,边军自乱阵脚,以元人好战性子加上对蓝玉的恨,绝对不会放过这样机会,只要对方进入沙漠,伏兵尽起,一举消灭北元大军。
“谢大将军盛赞。”
蓝玉心情大好,看着营帐内天龙营众人,越看越喜欢,尤其是唐牛,本事不弱,性子直爽,这种人反而最对蓝玉性子,这辈子最看不惯的恰恰是那些蝇营狗苟,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待明日与殿下商议之后,立刻实施,这片沙漠将成为北元大军葬身之地。”
辞别蓝玉,天龙营众人走出,有亲兵过来,带着众人前去歇息,温暖营帐,上面铺好干爽垫子,躺在上面很快睡意袭来,尤其是唐牛,早已鼾声如雷。
林风躺在那,捂住胸口,依然隐隐作痛,脑海中浮现出火凤样子,眼睛闭上,试图从那些零散记忆中找到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点滴,其中必然充满美好,这一刻林风对拥有锦衣卫身份的自己有所改变。
在林风的记忆力,几乎都是杀戮场面,一把血刀,随着不停挥舞,眼前那些人纷纷倒下,这就是以前的林风,冷血杀戮,这些个性和杀手身份完全符合,在生命随时被人取代的环境下注定了这样的命运。
知道火凤出现,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林风,倔强努力人世间最真的情义只是放在心底最深的位置并没有因此沦丧。
“无名”
深吸一口气,胸口更痛,林风眼睛睁开,永远无法忘记对方的眼神,就算样貌可以改变,那种杀人时的眼神绝对不会,如果下一次看到,不敢对方是什么身份,就算带着虚伪面具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天光大亮,大营之中升起阵阵烟雾,接着是粥饭传来的香气,二十万大军,每天的饭食不是一件小事,蓝玉手下二十万大军,负责后营补给就有几千人,各营有专门负责生火做饭的,粮食还有干肉按人数统一调拨。
蓝玉穿戴整齐,一身盔甲阳光下闪闪发亮,随着脚步迈出发出声响,朱标的大营布帘依然落着,蓝玉腰跨长剑来到近前,“昨晚可有事发生”
“回大将军,一切正常。”
蓝玉点头,不敢大意,击杀冯公公的那个杀手就混在自己的骑兵营内,如果不是林风,这一次真要大祸临头,蓝玉同样捏了一把汗,一旦朱标出事,自己这个边地大将军同样受到牵连,让人奇怪的是,京城送出的消息为何迟迟没有送到边地大营,莫非连驿站也出事不成。
元人控制中原百余年,对汉人习俗说话方式极为熟悉,就算是有人混在里面,大营二十万人想要找出来有如大海捞针,负责大帐周围防御都是跟随多年绝对亲信。
距离边地最近一间驿站,几个人百无聊赖躺在地上,一旁拴着两匹瘦马,用力嚼着木槽里的杂草。
其中一人便是这里的驿丞,此时完全一身农夫打扮,地上放着耕种工具,驿站前后开出几片田地,绿油油的菜,黄色的果实。
驿站在古代专门负责传递消息,尤其是战争年代,驿站的作用尤为重要,到了太平年,作用大大削弱,这里最大的要属躺在那翘着二郎腿驿丞,虽是不入流的小官,在这里可是最大,其他几个是负责传递消息,保卫驿站驿卒。
“真是没劲,这么久也不来一个人。”
驿丞吧嗒吧嗒嘴,那些边关轶事,还有一些风流故事不知说了多少遍,带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天最难的就是打发时间,能够看到其他驿站来的人自然是件新鲜事,至少能知道一些沿途发生的事,可惜几个月过去,一直没有音信。
“大人,还是别念了,这不挺好,有我们几个人陪着你。”
“滚,一帮臭男人,现在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说完咽了一口唾沫,其他人躺在地上丝毫没有反应,翻个身子继续睡去。
距离驿站最近位置,地上同样躺着几个人,衣着打扮几乎相同,可惜再也无法翻身,更加不能想念曾经的女人,身体下方显出大片血污,蚊蝇废物臭气熏天,不知死了多久,驿站一侧倒着一匹战马,战马一侧倒着一人,穿的是驿卒服饰,腰跨弯刀,一旁散落裂开竹筒,从装扮判断,应该是前来送信的驿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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