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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跑出去几步,南河突然又站住了,回头看了路在远一眼,对南汐说:“姐,以后不要跟陌生的男人出门,嘉祥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嗨……”路在远一听这话,立即就想争辩。可是南汐一步跨过来,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并抢在他之前答应道:“我知道了!你安心回去上课吧!”
南河又瞪了路在远一眼,跑走了。
南汐眼看着南河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她木然地呆立了一会儿,回头打了一下路在远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家去……”
路在远什么也没说,和南汐一起上了车,开车出了这座城市,上了回家的高速公路。
一路上,南汐一语不发,靠着座位,眼睛望着前方无限伸展的公路,眉目间有淡淡的忧伤和疲乏。
路在远想跟她说话,看她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可是车里太安静了,令他很不舒服,于是他开了音乐。
谁知音乐一响起来,又是那个大烟嗓的女歌手。南汐皱了一下眉,立即抬手关掉了音响。
“喂!你不说话!又不让我听音乐!你是想闷死我吗?你妹妹有问题,你也有问题吗?”路在远在南河那里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南汐又这样冷落他,他便恼了。
他本以为这句话会再刺激得南汐暴怒,谁知南汐却一言不发。
他奇怪,便转头看了南汐一眼,就见两行泪从她的脸上流了下去,在她的下巴处结成两滴水珠,颤了颤,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婚后一个多月的相处,路在远和南汐经常唇枪舌剑,甚至肢体冲突也时有发生。
他习惯了她那副咬牙切齿不服输,即便输了也咬紧牙关不肯承认的样子。
这一刻,突然看到她默默地掉下眼泪来,他竟然有几丝心慌。
“喂!我开一句玩笑而已,你哭什么?你天天骂我,你看我哭过吗?”路在远说着话,将纸巾盒子丢进了南汐的怀里。
南汐抽出两张纸巾,在脸上抹了两下,吸了吸鼻子,问路在远:“那个男孩子……他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你问那个叫丁楚阳的男孩子?你有没有觉得他特别像邓嘉祥?本来眉目轮廓只有三分相似,可是搭配上他的发型和衣着,就有六七分像了……”
“谁问你这些了?”南汐皱着眉,打断路在远,“我只问你,那个丁……楚阳跟你说了些什么?”
路在远被她打断了话题,不悦地撇了撇嘴,说道:“他说,他是南河的学弟,南河学姐对他很好,生活上处处照顾他,陪他买衣服,陪他剪头发,他以前留长发,是南河学姐说长发造型不适合他,他才将头发剪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说着话,不时地打量着南汐的表情。南汐听了他的叙述,眉头蹙得更紧了:“这样说……他和小河在谈恋爱?”
路在远摇了摇头:“丁楚阳倒是喜欢小河,可惜小河的态度暧昧不清,对他好,又不接受他的追求,弄得他一头雾水……”
南汐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再度陷入沉默。
路在远等了半天,她仍然不作声。他忍不住发问:“小汐……不是我多事……好歹我们是夫妻……你昨晚接了南河的电话,看起来很慌张,我以为出了多大的事。今早在早餐店里听你们姐妹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连夜驱车几百公里送你到T市来,就是为了听她说那些吗?她是一个成年人了,和同学间发生些小争执,她自己解决不了吗?”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小河来说,这些都是大事。”南汐终于肯开口谈起南河了,“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没有必要遮掩。南河是一个心理上受过伤的孩子,她的情感和内心都非常脆弱……”
“是……什么样的伤害让她变成这样的?”路在远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
南汐眯了眯眼睛,说道:“我一个普通白领,怎么会拥有那么大的一栋别墅?你住在我家,就从来没有疑惑过吗?”
“虽然疑惑,不过那是你的生活,我不好问太多。”路在远回答。
南汐的目光已经放远,陷入了回忆中。
“别墅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我父母在世的时候经营一家乳制品公司,我们家的生活很富足,我和南河从小衣食无忧,也算是富二代了……”
“在我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父母的公司出事了,消费者喝了公司生产的一种酸奶制品,出现中毒症状,有几个人因为没有及时送医,死了……”
“这件事被迅速闹大,媒体大肆宣传,死者的家属也到公司来闹。后来此事立案,我爸爸被公安局带走。经过漫长的调查,最后才弄清楚真相,原来生产车间的一个员工未得到升职,心怀不满,在生产过程中投毒……”
“那件事之后,公司元气大损。我爸爸妈妈努力想要重振公司的威望,却终究力不从心。最后公司的产品滞销,资金出现困难,银行拒绝贷款,上游客户逼讨欠款,员工也追要薪资,公司终于扛不住,破产了……”
“我爸妈承受不住生意失败的打击,两个人都萎靡不振。那一段时间我从学校请了假回家陪他们,可是我到底年轻,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的心也乱得很,没有特别关注爸妈的情绪。”
“公司破产拍卖的那一天,我妹妹突然想起来,我爸爸办公室里挂着她的一幅画,那是她12岁时参加一个全国比赛的获奖作品,我爸爸把那幅画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逢人就炫耀自己小女儿的艺术天赋。”
“小河怕那幅画被人拿走或撕掉,她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都不接听,她就直接从学校跑去了公司……那年小河十六岁,她还是个小姑娘……当她打开我爸办公室的门时,她就看到我爸妈双双吊在半空里……”
南汐说到这里,捂着脸开始啜泣。
路在远赶忙把车停在道旁,转身抱住她的肩,安慰她:“算了算了,别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家出过这么大的事,对不起。”
南汐的情绪开始失控,她大哭:“我爸妈……他们选择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面对生意上的失败!他们只是失去了财富而已,可是他们还有我和妹妹啊!他们完全不顾我和妹妹的感受,就那样上吊自尽了……他们真是太自私了!”
路在远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
他能说什么呢?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看似强悍的小女人,曾经有这么一段沉痛的过往。
那一定是她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什么时候触及,都会痛不欲生。
就像他的那道伤……
南汐在他的怀里哭够了,抽出几张纸巾来擦脸。
路在远递给她一瓶水,然后问:“南河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好的?”
“是……”刚刚哭过,鼻音很重,南汐的声音闷闷的,“她亲眼见到我爸妈吊死在办公室里的样子,从那一天开始,整整两年时间,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我把她带在身边照顾,给她请最好的心理医生,两年后,她终于肯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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