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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一边是山,山的另一边还是山,崇山峻岭,层峦叠嶂,翻过无尽的山脉,站在山巅,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若不是确信自己的方向感没有问题,问传挺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又返回了草原,回到了来的地方。
山下,荒草茂密,一条宽有十几里的大河弯曲绵延,波光粼粼的河面,反射着银白的阳光。一条掩映在草丛中的道路,恍若从天边垂下,无尽蔓延,直入群山的另一个方向。
跳下山巅,四人前行,沿着大河走了几十里,终于在一个弯角处寻到一处浅显的地方,四人淌水过河,寻找到荒草淹没的道路,前行百里,路边出现一座巨石围成的城池。
墙高三十多丈,城墙蔓延出几十里,四四方方的城墙,矗立在大地的中央,四方各有一个高有十丈的漆黑箭塔矗立在城墙角上,长宽丈许的巨石垒砌,墙体平坦如砥,石缝间有浇筑填充。墙体巨石上的斑驳划痕,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城墙下,里许宽的河流环绕,看那源头,似是百里外那条长河的分支,四面城墙各留一门供人出入,护城河上有桥梁搭建,与城门相连,若遇战事,毁掉桥梁,外敌极难靠近城池。
周边十数个部落围绕,土石结构的村寨,恍若城池的卫城,部落周围有开垦过的田地,缀在大地上。
“城池,部落,庄园,村郭,土地……”问传挺惊讶,特别是看到人们穿着不再是兽皮,而是一些粗布衣衫,比起山林与山那边的部落,这里简直是天堂,人们衣衫整洁利落,完全看不出是原始的部落生活。
视觉的冲击,给与感官上另类的享受,这让他不由口水横流,脑海中想到的是心面食,一路行来,入口的是囫囵烤制的肉食,缺盐少料,嘴中都淡出个鸟来。
四人急冲冲的直奔城门,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飘洒的头发向后延伸,不出的飘逸,当然,这是抛去他们身上破烂的兽皮之后,若是整体看来,哪里有什么飘逸,有的只是四个乞丐在飞奔。
急冲冲的四人尴尬的站在城门口,眼前一排身穿皮甲的士兵站立,眸子中杀气隐现,这是百战的精锐,身上隐隐散发着血腥,这证明真正的杀过人。
问传挺下意识的伸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却有极力的控制着,对方是杀气隐现,并没有针对他们释放出杀气来。这里不是战场,没有凶险环绕,士兵只是职责所在,是一种震慑。
极力控制着双手,压抑着受杀气刺激的凶焰,摆出一副善良醇厚的普通百姓样子靠近城门,一边走一边低声吩咐身后的三人:“控制自己的杀气,对方并不是针对我们。千万不要刺激对方,他们人数多,不好对付,要是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我们不好脱身。”
三人头应是。黑色的皮甲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仅仅的包裹着士兵的身体,却又对身体产生不了束缚。士兵高昂着头,目不斜视,唯有几个人在时不时的抽查着人群。
四人低调的随着人群靠近,破烂的兽皮披在身上,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四人本着低调行事,却逃不过抽查士兵的锐利眼神,城门口,四人被拦下。
“哪里来的蛮子,你们哪里人?”城门门楣正下方阴影处端坐的军官站起,口中喊道。长官站起来,士兵很有眼力的将四人围起来,周围的人群纷纷躲避,并不散开,摆明了是看热闹的。
“人群看热闹的秉性,在哪里都不会改变。”问传挺心中无语的哀叹。
“山那边,黑水森林。”问传挺低声回答,任由四名上前的士兵及其不善的将手中长刀取走,推推攘攘间被带到那军官面前。
“啧啧,黑水森林啊。”那军官口中不住的啧啧有声,眼睛牢牢的钉在士兵送上来的四柄长刀上。刀身洗练,刀锋锐利,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这是临别战场时,将军所赠的战刀,四柄长刀样式相同,长短不一,却个个锋利异常,四人能够安然走到这里,也是拖了这四柄长刀的福。
眼见那军官眼睛拔不出来,脾气火爆的祝融气愤不过,迈步上前,被及时反应过来的问传挺按住肩膀。问传挺轻摇其头,示意稍安勿躁。
此时,周围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城门围堵的水泄不通,那官员猛然抬头,眼中的炙热尚未消退,看周围围拢的人群,脸上大怒,抬手指着人群大骂:“大胆的东西,停在这里堵着城门,想要作乱吗?十个数不走,统统抓紧大牢。”
人群听到军官的威胁,脸色尽皆一变,立时呼朋唤友,眨眼间便消失一空,拥堵的城门再次畅行。
那官员见震慑住了人群,缓缓坐下,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敲在问传挺的那把长刀上,发出哆哆的响声。“黑水森林,远得很啊!直线距离,有着十多万里呢,你们来大都做什么?”
眼中泛着丝丝的森然红光,“蛮荒之地,向来不尊王召,你们带着兵器进大都,是何居心?”
问传挺沉默一阵,心中有些无奈,这大荒世界,看似原始,可这人,却分外的精明,心中明明有着贪欲,却不明白的表示出来,各种借口随口拈来,看来是做惯了勒索贪墨的事情,与那繁华世界的人群性情又有什么区别。
心中很是不愿意,为了进城门,哪怕是在大的委屈也要忍着。这世界拳头大是道理,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什么地。这里是大都,人群密度大,保不准就有几个修为高深的,再者,好汉架不住狼多,双拳难敌四手,保不准阴沟里翻船。为了减少麻烦,再有委屈也要捏鼻子认了。
“终究是拳头不够大,实力没有达到横行的地步。”问传挺心中发狠。
“这位大人,你看我们一身只有这皮衣,哪有什么兵器。”问传挺厚着脸皮,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士兵们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否认自己身上没有东西,只有一身破烂的行头。眼睛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愤愤不平的祝融,随手抖了抖破烂的衣衫。
“嗯,确实没有。”军官音调平平,站起身走到问传挺跟前,抬手拍拍问传挺的肩膀,“你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