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生死别离(第2/4页)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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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滑落下来。要知道,除了黎布刚去世的那天黎英哭得悲痛yù绝外,接下来的rì子里,这倔强的少女就再没在众人面前流过一滴泪。眼神一直是冰冷仇怨,不管看谁都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而此时流露出的这般神情,着实让众人心中不解,门口站着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隆隆雷声中,一道闪电划过昏暗的天空。这一瞬间的昼亮,却并没有让堂内的人看清大门外那人的样貌,反是让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站在黎英旁边的将领又踏前两步,对门外朗声道:“门外是何人?”他不由得有些奇怪,若是前来吊丧的军中将领,为何门口守着的家丁和军士没有报名号?

    “嗒!”门外那人抬起一脚踏进了灵堂,那脚上的军靴湿漉漉的,显然在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

    “嗒!嗒!嗒!……”脚步声一声声响起,门外的人也一步步进入了灵堂,堂内的烛光照清了他的面容,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身着铠甲的人,竟是应该仍在江南评定赵忱王叛乱的李郃!

    他那一身漆黑的铠甲上满是雨水,铠甲下的战袍也是完全湿透,铠甲的边缘和甲袍下襟滴滴答答不停地滴着雨水,头上没有戴头盔,头发湿嗒嗒地贴在额头和肩上,整个人仿佛刚刚从池塘中捞起来一般。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嘴唇紧抿着,任由雨水从头发流到脸颊鼻梁。只是那双眼睛,竟也是同黎英一样布满了血丝,眼神yīn冷得如森林中饥饿的孤狼,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无怪乎刚刚林虹见到他时尖叫失声,心胆俱寒。

    李郃一步一步地向黎布的棺材走去,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棺后那巨大奠字前的灵位。

    紧跟着她进来的,是一位身着白sè长裙同样一身湿透的女子,正是李郃的侍女香香。

    本来以香香的法力,将雨水隔开或是像在东北一样弄个披风、斗篷之类的东西跟在火麒麟上面挡雨,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李郃得知黎布死讯后便立刻骑火麒麟赶回京城,雨中也不愿让香香施法挡雨,似乎希望雨水能够浇灭他心中腾腾升起的无名之火。而香香,自然也是同主人一起冒雨。

    浑身湿透的香香,衣裙都贴在了身上,天仙娇颜和姣美身姿尽显。但堂上众人,却无一人敢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不仅是慑于李郃的威势,同时也是因为小狐妖此时的眼神和气质一样yīn冷可怕,毫不下于她的主人李郃。

    因为香香感觉到,主人生气了,所以她也不由自主地生起气来,只可惜她和李郃一样,都不知这无名之气该往哪撒。

    灵堂内的众人都还没有从初见李郃的惊诈中反应过来。萧家父子被李郃斩杀于战场之上的消息才刚刚传到京城,按说他此时应该是在进军常州的路上,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赶回来的。但他们却不知道,在京城的香香一得知黎布的死讯便连夜赶往江南,不分昼夜地施法狂奔,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李郃。李郃闻讯后只稍做交代,便立刻骑着火麒麟往京城赶,途中未做丝毫停留。

    黎英撑着那把钩镰枪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大步奔向了李郃,但因跪的时间太久,才踏出两步腿就软了下去。眼看要跌倒时,李郃已是急步上前将她抱住。

    黎英一倒入李郃的怀中,也不顾他一身的雨水,便埋首在他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起先是低声压抑的呜咽,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成了失声痛苦,整个娇躯也在他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发泄出来。但自始至终,握着钩镰枪的素手,却没有松过分毫。

    李郃轻轻地抚着黎英的背,眼神也慢慢变得温柔。

    “大将军……”“二公子。”这时候堂内的人才纷纷向李郃行礼。

    “妾身见过侯爷。”林虹在惊吓过后,也回过了神,知道眼前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忙上前对李郃行礼道。

    李郃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嫂子不必多礼,刚刚受惊了。”

    “二公子,您不是应该在江南么,怎么……”那位李府派去的家丁犹豫了一会,上前低声询问道:“您去见过老爷和大公子了吗?”

    “出去。”李郃淡淡地道。

    “二公子……”

    李郃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血红的眼睛,凌厉的眼神,让那李府家丁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甚至心中相信,若是他还不走,李郃定会一斧将自己劈成两半。

    “全都出去!”李郃对其他灵堂上的侍卫和家丁喝道。一阵冷风吹进来,数枝蜡烛都应声而灭。

    众人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赶紧向李郃告退,陆续退出了灵堂。林虹被吓得心头直跳,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和旺材他们要往外走,却被李郃叫住:“嫂子,您先留下。”

    林虹轻轻“啊”了一声,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腿竟发起抖来。

    前面的旺材见她停住,也想回来,却被香香冷冷一瞪,忙又退出了灵堂,奔入雨中,不敢回头。

    香香一摆手大堂的几扇大门立刻紧紧闭上,再一挥袖,屋内熄灭的几枝蜡烛又重新被点燃,而且亮度比刚刚要强上许多。

    林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惊惧不已。不知何时,背脊已被冷汗打湿,几乎每次李郃或香香看向她,她都会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发凉。

    李郃怀中的黎英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可怜的少女已是哭累睡着了,娇嫩的脸颊上犹带着泪水。是啊,这么多天,她几乎没有睡过一刻,心中时刻被悲伤占据着,现在终于能有个信任的肩膀可以依靠了,心也终于得以暂时放松下来。

    “好好的睡吧,一切有我……”李郃低声呢喃道,想要将黎英交给香香,却发现她抱得紧紧的,又不敢太用力将她挣开,只得先这么抱着了。

    而即便是在梦中,黎英的手上也仍是紧紧握着黎布生前的兵器——钩镰枪。

    仿佛那便是哥哥黎布的灵魂,生怕一放手,哥哥的灵魂也随之散去……“嫂子,我和黎大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你们成婚时我因身有军命而没能喝上喜酒。本以为等平定完东北,回京后再补上,却不想这一别,成了永别……”李郃想起当初自己离京前往东北时,与黎布约定回京后不醉不归的情景,悲从中来,眼睛不由得眯起,将泪水紧紧留在眼眶内,强忍住不让其流下。

    “侯爷……侯爷的心意……夫君泉下有知,必会明白。侯爷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林虹低着头,不敢看李郃的脸,两眼瞅着地上刚刚黎英用枪锥砸出的裂缝,竟是有些出神。

    李郃又道:“嫂子,你叫我李郃或铁郎吧。黎大哥生前,都是叫我李老弟和李……”想到当初打胡人时,他称黎布为黎老黑,黎布叫他李二虎。曾几何时仍在并肩杀敌、同坛饮酒,如今却已是yīn阳两隔,看着棺中那张除了苍白而熟悉的脸庞,心中更添酸楚。

    “是,李……李老弟。”林虹的头仍旧低着。

    “嫂子,黎大哥,他是怎么死的?”李郃缓缓地问道。

    他问的平静,林虹听的却一点都不平静,每个字都像千斤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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