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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神话（五）六翼风戈
南荒北域交界之处的澜沧江边，此时正逢热闹。这附近只有一支人族。在此居住已经六七百年。他们乃是鱼纹一族。靠此江边聚族生活。澜沧江发与极西之地，一路蜿蜒，水量充沛。长一千六百余里。沿路地质肥沃，适于耕种。
每年五月，青苗下地。鱼纹族五座小城，三十七镇，两百条村落的族人都会聚集于此祭祀澜沧江之水神。请求天降甘霖，滋润禾木。
这场祭祀是鱼纹族极重要的大典。需要十六岁少女一名，猪羊百口，鲜果花仪，诸般鼓乐。往往数rì不散，举族欢庆。算是这鱼纹一族每年最大的节rì。
祭祀庆典过后，祭品抛入江中。本年必然风雨调顺，大家必可安享过度。
这澜沧江里享受祭祀的，其实是一条修炼一千三百多年的螭龙。它是龙族旁支，不算穷荒妖族，也算得跟水神刮上边角。
此地之人愚昧，多年逆来顺受已经习惯。而且那螭龙有如此深厚的道行，又本是龙属，控制天象变幻不在话下。闲来布散**，这一地也算风调雨顺。因此受了数百年供奉，俨然已是鱼纹一族的象形图腾。
这事你情我愿。更何况鱼纹一族生活也极为艰苦，祭祀少女泰半家中贫困。就是不送与螭龙享用，父母也未必就养的活。所以这祭祀居然数百年下来越见兴旺。
可天下总有些人好管闲事。这次鱼纹一族的祭祀，正好赶上神州九地有穷族的有穷·天叱路过澜沧江畔。要说虽然百地人族能力渐弱，但偶尔也会出现天生有神通者。这些人，或者天生力大绝伦，能拔山裂地；或者有蹈海之能，出没浪涛；或者能御风飞行，翱翔天宇；或者能役使百兽，驱谴自如。而且随着年纪增加能更加强大。这有穷·天叱就是天生有cāo纵火焰的异能，更少年气盛，对这被祭祀的少女动了恻隐之心。
他乃是有穷族主--有穷·天啻亲子，有穷族更是苍茫神州五大强族之一。所以平生少见这种事情。
有穷·天啻号称神州九地十大荒神之一。这荒神乃是称赞能力强大，不输于昆仑神族的人族。尊号荒神--意指神族之外的神族。这有穷·天啻天生就有强大无比的神通。带领有穷族人开荒拓野，驯牧渔猎，把有穷族整饬的极为兴旺。更驱谴附近穷荒妖族，让族人生活安定。所以有穷·天叱就没见过祭祀天地之事。他老子根本不服神祗，更不怕老天。是以族中除非祖宗大祭，并无祭祀神明。
仗着父亲声势，有穷·天叱也是老天不怕，斜眼神妖的主。虽然他的本事比父亲差的太多，但却没阻挡了他四下惹事的xìng子。加上这少年心地颇佳，确实做过不少扶掖其他人族的义举。所以在神州九地也颇有口碑。这次他是为了猎捕一头妖兽，才跑出数千里地远寻觅踪迹。却无意中遇上鱼纹族的江神祭祀。
天叱手拂掌中风戈，心中仔细盘算。
远远看去，只见那鱼纹一族当作祭品的少女呆坐祭台漠然不语。那女孩儿姿sè也只算平常。十六少女也谈不上有什么风姿绰约。远远看去和呆木头相仿。让天叱更觉得她可怜。
他听说这名为鱼纹·碧叽的少女因为家中贫寒，所以被选中差事。也只为赚些家中用度，她老子就将她卖给族中，做了这次江祭的水神供品。这种事情在蛮荒之地也算常见风俗，但天叱却依然见不惯。
这有穷族是神州九地五个最大的百地人族之一，势力雄厚。文化渊源，见识广博也远超其他弱小宗族。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有穷族，必然是族中强者以广大神通斩杀螭龙。至于风雨调顺自有族中大巫祭祀天地，不用借这妖龙之力。
哪会象鱼纹族这样。
眼见这里澜沧江北岸，熙熙攘攘，人行稠密。天叱也不是草包，虽想救这被当作祭品的鱼纹族少女，却也知此事却明来不得。这鱼纹一族几乎全体出动。族中近十万人来了七八成，足足五六万之多。就是每人一拳，也打的他吐血吐到鲜血枯涸。化做chéng rén干。
念及此处，天叱迈开大步跑出五里远近。这鱼纹一族正是庆典高cháo，哪里有人注意他一个路过的闲人。
觑得四下无人，天叱手中风戈一指江面。
这风戈是他老子，神州十大荒神之一的有穷·天啻亲手打造。打造之时恰逢一头六翼貔虎为祸有穷族人，被有穷·天啻奋起神威将之活擒。并投入炉中，炼成这有穷族无上神兵。
那六翼貔虎善起狂风，这风戈附着六翼貔虎jīng魂就有役使大风之力。乘之能翱翔天际。有穷·天啻仗此神兵斩杀过无数穷荒妖族，立下赫赫威名。
本来风戈是有穷·天啻随身兵刃，但天叱十岁之时父亲就送了给他。虽然并无老子的威猛，但天叱也能将风戈运用自如。
借戈上风力避开江水，天叱将身一纵跳入江中。
天叱运转本身神通在周身逼开水压形成空球。造出四外皆水中间空阔的地带，锁住刚才风戈附带的空气。天叱潜入江底，折返鱼纹一族祭祀所在。
有穷·天叱水xìng极佳。凡是百地人族为了耕作必然傍水而居。天叱幼时嬉戏常在水中做耍，自然jīng通水xìng。加上有穷族人都天生神勇，天叱在水中闭气依然jīng猛。
借用风戈之力，是因为怕那鱼纹少女--鱼纹·碧叽不谙水xìng，才勉力在水中造出水泡来容留空气以备呼吸。
天叱自以为得计，闲暇已极。就在澜沧江水底观赏起鱼纹一族的盛大庆典。
这庆典要闹足一rì，各种祭品依次抛入江中。只到最后才轮到那祭祀少女，那是最庄重的场面。加上歌舞助兴，人头汹涌，尽足以欢。
这时被扮做少女的东荒野已经醒来，感觉尚还蒙胧。看鱼纹族中如许多人这生兴奋，心中一惊。哪还不知小命将尽？彷徨无计思量不出活命之方。只是被灌下的药力还没过去，手足酸软。就是他想要有所作为也不可能。
这诸般祭祀物品，一一抛入江中，加上岸边人yù喧哗，器乐嚣天。早惊动了这澜沧江底那条寒螭。
刚从江底老窝醒来，正觉得腹中饥饿。见上边抛落牛羊家畜，便活跃起来四处寻找美味佳肴吞食落肚。
这条寒螭在水底一向为所yù为，再无生灵敢和它较量。眼见江中一个空心水泡包裹一人，也不管好歹就去吞食。
那有穷·天叱也有自知之明。从没想过要和这江底寒螭决个高下。这种程度的凶物，就是他老子也未见得对付得了。
倒不是说有穷·天啻法力神通不及这条寒螭。只因为百地人族任是如何了得，也不能和水中蛟龙抗衡。有穷·天啻水xìng再好，也及不过水中螭龙。就是百地人族中水xìng最强，生活于大海之滨的东敖族也没有可能。
但那寒螭如何知道天叱想的什么？径自就决定了拿天叱做开胃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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