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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不多头地,既然人家都已经把话到这个份上了,本应该放人家一马,就当结个善缘。
不过谁叫他碰到了高鸿升,真是不知道该他倒霉还是幸运。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么一个能屈能伸,能够审时度势的根据情况,立刻做出最好的解决方法,一拖拉的时间都不留,直接就由猖狂无比变成低三下四,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样的人物竟然在这里见着了,实在是不叫他跟着自己有可惜了.
至于忠心这个东西,高鸿升根本就不看重。
没有利益那里来的忠心,那些义薄云天忠心耿耿的人物,在后世早就消失了。
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利益在转动,忠心是需要代价的。
谁都不是傻子,在现代忠心,早就成了一种商品,那是一种可以待价而沽的隐形商品.
高鸿升没吭声,而是眉毛往上挑了挑,给了洪金财一个玩味的眼神,艾伯特他们则跟着冲洪金财眨了眨眼神,那意思就是看你玩了,然后都玩味的看着这个为首之人.
这个人大概一米七以上,圆脸一双浓眉下,一双大眼睛露出哀求的目光,高鼻梁四方口,看起来倒也不是太难看,粗脖子宽肩膀,高高挽起的窄袖里露出粗壮的胳膊,上面的肌肉都棱角分明,一看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身上穿了一件灰麻布的短马褂,当腰得位置在外面扎了一条黑色的布腰带,紧紧的将宽大的马褂收紧,没有跟那些手下一样敞着怀,反而衣襟紧紧的扣在一起,使得全身利索无比,更是将马褂的前襟挽在腰带之上露出里面藏青色的散裤,一双四十多码的大脚蹬在,黑色麻面白地薄底快靴上,过脚腕的靴帮里插着一把匕首,露出匕首的把手。
屋子里的大姐婆子加上姬女们这时候见那个大汉服软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刚想要狗仗人势的想要训斥那人几句,可还没等开口就被高鸿升一伸左手给压了下去,慌忙间就把将要吐出的话咽到了肚子里,老实的聚在房间的一角看着高鸿升他们。
洪金财很随意的从桌子底下将右手中的大左轮拿了上来,关了保险,十分不在意的往摆满茶杯茶碗的圆桌上一扔,咣当一下将圆桌上的茶碗茶杯的碰到了一桌子,跟着在椅子上扭了一下身子,又用左手将腰中的另一把大左轮抽出来,交到右手上,咔嚓一下打开保险,刷的一下就半举起来,用枪口瞄着那个大汉,笑骂道:“玛德,竟然敲到我们头上了,好好的兴致都被你们给败光了,要不拿个千八百两银子来赔,要不你就留下来给我们当个乐子吧。”
那个大汉开始看着洪金财掏出枪来,腿就一软,但见他将大左轮扔到了圆桌上,就长长的出了口气,刚放松下来,可跟着他眼睛就瞪圆了,实在是没想到洪金财又掏出一把枪来,而且那黑洞洞的枪口现在还正对着自己,这一下就把他给吓的亡魂皆冒,六神无主。
那个腿一软,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脑袋一触底,咣当一声给洪金财磕了一个头,爬在地上抬起头,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瞅着洪金财大声喊道:“爷,您就饶了的吧,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老人家,的给您磕头了。”往咣咣的就成了瞌睡虫,一个劲的给洪金财磕头。
洪金财嘴一歪歪,冲着高鸿升一撇,跟着十分不屑的冲着高鸿升一笑,那意思,这人没意思,胆子太了,不好玩。
可高鸿升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原来那大汉磕头的时候,那身子是越来越弓。
也就是原来是磕头是长着身子的,可现在逐步的那身子越来越弓,同时磕头时碰到木头地板上的声音也越来越。
这那里是磕头,这分明就是借着磕头的机会麻痹大家,到时候人家只要利用磕头的掩护,把靴子中插的匕首一抽出来,借着弓着的身子一弹,那可就直接能在一两秒内就扑过来,那时没防备的洪金财就等着挨刀吧。
自己等人更是因为他跟洪金财纠缠在一起,就是手里有枪也不敢开,那时候投鼠忌器的要是那人功夫在好,就自己这半脚猫的功夫,还不让人家在混乱中一刀给宰了。
想到这里高鸿升立刻刷的一下,就把藏在桌子下的右手抬了起来,平伸这胳膊隔着圆桌,用手中的大左轮对准那个磕头的大汉,然后大喊道:“三哥,心。”边喊边噌的一下站起来,跟着往后退,直接将坐着的椅子一脚踢到了一边,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大汉。
高鸿升这一声大喊,把洪金财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刚想站起来,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轮中就听见一声巨响,“呯”一颗子弹从眼前“嗖”的一声划过。
跟着就听“啪”的一声,在那个大汉半蹲着身子,正要抬起头的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在木头地板上凿开一个洞钻了进去。
那个大汉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刚要抬起的头从新低了下去,道:“哎!认了。是杀是打,你们随意吧。”完身子往后一座,半蹲在地上,缓慢的抬起头,瞅着高鸿升缓慢的将右手慢慢的举起,那手上赫然就握着一把半尺多长雪亮的匕首。
跟着将手里的匕首晃了晃,刀尖一转一朝下,无奈的一松手,那匕首刷的一下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哆”的一声,钉在了木头的地板上。
然后眼睛一闭,头一低,苦笑了一下,瘫坐在地上不吭声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高鸿升都傻了,洪金财更是傻傻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扎在地板上的那把匕首,实在是想不出来,刚才自己就在鬼门关的跟前打了转就回来了。
要是现在瘫坐在地上的大汉真的起了身,扑过来,自己那是一防备都没有,就是屋子里其他人想救自己都救不了,要是他们狠心还好,要是心一软,人家一掀桌子,他借着桌子的掩护几刀捅死自己,跟着就往人堆中一扎,用手中的匕首来个贴身肉搏,这一屋子的人谁都跑不了,除非高掌柜的能狠下心来,连自己人也开枪,否则就全完了。
艾伯特跟约翰他们更是想象不出,这事情发展的竟然能成这个样子。
一个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懦弱的好像一只绵羊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变成一头要扑过来吃人的狮子,实在是大清国的这些人转变的太快了,天知道他们在你一转身的时候会变成什么人,这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