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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丘,丘下黄叶落尽的树林在瑟瑟秋风中摇曳,在漆黑的夜里,仿佛地狱的妖魔在张牙舞爪,淅淅的雨声敲打在坚硬的地上,飞溅开来。古炎一行除了易锋寒在照顾身受重伤的墨坚,俱都立在月丘顶上,向芙蓉城眺望。
古梦涯焦急地道:“老大怎么还不来?”
白浩然叹道:“我们走吧,易天行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再等下去,连我们都走不了。唉,不知道其他义士怎么样了。”
古炎淡淡地道:“易昌兄既然已去北门诱敌,我们还可以再等一会儿。”
忽然易锋寒悲呼道:“墨老师!你们快来。”
众人连忙趋过去,只见墨坚面如金纸,出气多而进气少,显然是不行了。
墨坚猛然双目大睁,面sè也红润起来,道:“梦涯和锋寒呢,快过来。”
大家知道他已是回光返照,有遗言要留给古梦涯和易锋寒,俱都避开。古梦涯和易锋寒分别半跪在墨坚两侧,扶着墨坚,泣不成声:“师父……”
墨坚探手入怀,取出一本书递给古梦涯,勉强笑道:“傻孩子,没个人都会死的,有什么好伤心的。这本书是我蜀州墨门三代掌门对机关之术的心得,里面夹着蜀州墨门的掌门信物,本来我想传给你或锋寒,可惜你们只对机关之术感兴趣,却不是墨道中人,不过你二人是我的亲传弟子,可以学习此书,但一定要替我将信物交给神州墨门的掌门,叫他清理门户。”
古梦涯纳书入怀,哽咽道:“是,师父。”
墨坚面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sè,就此一瞑不视。古梦涯和易锋寒放声恸哭,众人闻得哭声知道不妙,连忙跑到墨坚身旁,见到墨坚的样子,心中悲愤之情骤生。
白浩然嘶声道:“老夫和这些贼人拼了,一定要将墨石这畜生的人头提来祭奠墨贤弟。”
古炎伸手一拦,道:“白兄请节哀,冷静一点,我们还是先安葬墨兄吧。”
众人便将墨坚葬在月丘之下,由于害怕元成邑一党找到,又将墨坚下葬之处抹平夯实,令其与平常地面无异。白浩然心中大是有愧:“墨贤弟一生清俭,所获财物,悉与穷困之人,想不到死了连一口棺材也无,现在若不作记号,rì后怎么寻找?”
古炎安慰道:“墨家之人本以节俭济世为己任,就算条件许可,墨兄也不过桐棺三寸以葬,现在连草席也无,岂不更合墨家节物利人之旨。白兄虽是好意,只恐墨兄不会领情呢。”
白浩然闻言,唠唠叨叨地批评起墨家来,说此举不符友悌之道,又于礼不合。古炎还可充耳不闻,古梦涯等人听得十分不耐,便动身上丘,往北眺望,希望发现易天行的踪迹。
元成邑一行来到芙蓉城北门,入目尽是一片狼籍,守城的士兵全部丧命,居然没有一人身负两处伤痕,一个个刀未出鞘,箭未离弦,竟似还未来得及反抗便被杀死。
元世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强的武功,好快的身手!”
四周一片寂静,竟然没有一人搭话,元世勋才jǐng觉有异,只见众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北门城门之上,便跟着大家一起望去,一看之下,心中陡然大震,其时正值中秋,天气虽然凉爽,但距离隆冬颇有些时rì,而且芙蓉城气候宜人,就是冬rì也没多少rì子下雪,可是现在北门上竟结着厚厚的坚冰,构成一道冰墙,将北门封住,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上面,尚未滑下便已凝结成冰。
刘廉忽然冷笑一声,道:“好强的玄yīn气功,不过就凭这个难道就想拦住我们?”话音未落,已然飞身跃起,双手上赫然持着他威震瑶郡的荡寇双锤,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两柄重达百斤的铁锤猛然朝冰墙击下,碰的一声巨响,冰铁相撞,刘廉只觉一股大力从双手传来,踉跄后退十余步才站稳,两眼金星直冒,胸口发闷,喉咙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险些拿不住双锤。
众人望冰墙望去,却见冰墙仅仅被打出尺许方圆、深不及三寸的坑槽,刘信骇道:“这堵冰墙很是邪门,说不定被人施了法术,否则以廉弟的神力,定可将其击为齑粉,我看不如避开城门,找些绳索从城墙攀缘而下。”
仇天刃嘿的一声:“这只不过是由一名jīng擅玄yīn气功的高手制造的冰墙,因为功力深厚,使得玄冰坚逾jīng钢而已,哪里用得着另谋出路。”说罢,策马挥矛,向冰墙冲去,手中辰煞矛舞出七朵青幽幽的寒光,如电闪风驰般向前直刺。坚冰遇到辰煞矛,如雪落沸水,立即消融,形成一个盈尺大洞,但仇天刃亦颇不好受,连人带马,后退了几步,面sè苍白,显是受了内伤。
元成邑往洞中望去,见到几道马蹄印沿着平原 延伸至远方,已消失在目光所及的大地尽头,心中大急,翻身下马。面上青气大盛。赫连沙忽然道:“皇上止步,些微小事,怎么能劳动您的大驾。”说罢,真气潜运,坐下战马发出哀鸣,颓然倒毙,赫连沙双腿一伸,便站在马尸之上,巍然有如山岳,双目金光隐隐,浑身皮肤泛出金黄之sè,仔细看去,仿佛有无数金sè细沙在他的皮层之下缓缓流动,赫连沙倏地双目一闭一睁,双掌在空中划出两道半弧,合为一圆,大喝一声,双手运气一推,一道金蒙蒙的真气破体而出,有如实质般向冰墙击去,城门发出震耳yù聋的巨响,随即坚冰内部不停发出咯吱之声,就像chūnrì冰融雪化、溪流解冻一般迸裂开来,化作漫天冰箭四shè而出。刘义长啸一声,人剑合一,迎向正面飞来的冰箭,剑光一卷,便将激shè而至的残冰绞得粉碎。
众人从残破的城门向外望去,只见三十丈外盘膝坐着一个魁梧大汉,一身青sè锦衣上满是紫红的血迹,身体右侧插着一柄朴刀,身后十余道马蹄印中已蓄满积水,显然马上的人已经离去多时。
元成邑眼瞳收缩,寒声道:“易昌?!”
那魁梧大汉站起身来,微笑道:“正是在下。”
元成邑长叹一声,道:“易兄非是我朝中人,何苦替人卖命,那些逆贼为了逃命,竟弃易兄于死地而不顾,朕都替你不值。只要你肯归顺朕,朕不但赦免你和令郎的死罪,而且定会给你一展平生抱负的机会,易兄文武双全,难道舍得就此不明不白地归于尘土。”
易昌道:“好口才,言辞恳切、挑拨离间、威逼利诱,算是齐了,不过我妻子与我结发至今,今rì无辜惨死,我怎么也该替她讨还一个公道,何况公孙大哥与我多年至交,你看我像背友求荣的人吗?”
元成邑的手下闻言纷纷呵斥,元成邑却面sè不变,以平缓的语调道:“易兄夫人的死,朕可以严惩凶手,公孙祥已死,你也谈不上出卖他,令郎年幼才俊,因你之故已不能容于后夷与虞国,难道还要让你的孩子被我朝通缉,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当替令郎想一想,他本有大好前程,易兄因一时意气,而置其于亡命之地,何苦来由。”
雷猛站在元成邑身后,听得冷汗直冒,他深知元成邑虽然以好士闻名,其实为人忌刻无情,一但失去利用价值,立即弃之不顾,甚至痛下杀手,现在他一心笼络易昌,而自己又身受重伤,所以他将自己这个亲手杀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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