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归零(第1/2页)茶道师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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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羽翼被人粗鲁的捏住翅膀根部,一时不得挣扎半分,爱丽丝原本还是挑衅轻蔑的眼神,等到剧烈的痛楚从羽翼上传来时,顿时软了腔调,面上一片春水柔情。

    她心里暗骂着楚封瓷是个阉货,嘴上却是软软嘤/咛一声,正欲撒娇——刹那间却是目呲尽裂,转念就变了狰狞的颜色。

    楚封瓷面无表情,手扯着两扇翅膀,“嘶拉”一声硬生生使翅膀剥离肩胛。翅膀连接处是晶莹剔透的血肉,呈白皙的丝状,拉成长长一条。倒没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惨状。

    不过反正楚封瓷也看不见,只觉得双手还算干燥,没有粘稠的液体妨碍,接下来动作就更利落了。

    他慢条斯理,像不懂怜香惜玉的恶魔。只矜持的甩了甩匀称细腻的手掌,露出让爱丽丝惊恐的微笑。

    倒数三分钟。

    楚封瓷眼前,已经能清晰的看见那半张灵魂了。

    他躲在爱丽丝的躯壳里,瑟瑟发抖。然而那半张狰狞的面孔却是扬起来直面楚封瓷,大睁着眼睛,空洞的瞳孔中映出他的模样。

    非常新奇——那一瞬间楚封瓷几乎迟疑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今世自己的样子,在一个鬼魂的眼中。黑发,朱唇,肤白如雪,眼睛上缚着白色的纱布。

    于是楚封瓷忍不住轻笑,手指按压在眼睛上,他已经看够了世间百态,这回也看看阴间的景致,倒是回本了。

    心境豁然开朗,下手就也不再犹豫,楚封瓷行事方面算是随了第五涉远,狠毒无比,一击必中要害,干脆利落的一点不拖沓。

    那边与第五涉远战成一团的白袍男子一阵心悸,他从土掩、水淹中挣脱出来,一向记仇的性子也不顾了,不做反抗,也不防身,纵身向楚封瓷的方向行去——

    快!再快一些!

    那个蠢货就要被人干掉了!

    白袍男子只觉得口中一股腥甜涌上来,神志几乎无法冷静,然而眼神却更加阴冷,如冰冷湿腻的毒蛇,对着楚封瓷——又或者说是爱丽丝,“嘶嘶”的吐着信子。

    既然迟早要死,还是趁早把那一半的精神体给撕碎了,免得落到旁人手上,成了把柄!

    倒计时两分钟。

    楚封瓷手在爱丽丝面前勾了勾,却是抓住了那灵魂的一角,看着他惊恐万分而显得呆滞的神情,手上一挑。

    什么浑浊、沉重的东西挂在楚封瓷手臂上,不断翻滚着,仿佛一条看不见的鱼。地上被湿润了一片痕迹,一滴、两滴、很快形成一滩水渍。

    白袍男人状若癫狂的冲了过来,嘴唇翻起,双目乌黑,连眉心都涌着暗气。

    他大张着口,里面殷红的舌伸出来,白色牙齿间的缝隙隔的很大,像是冲出栅栏的疯狂野兽,让人浑身起了战栗,一点笑不出来。

    楚封瓷脚步往旁边移了半寸,神色安然,将手中的灵魂轻飘飘抛了出去,与此同时还有几颗金色的种子滚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灿烂的金色。

    那精神体正好落入白袍男人的怀中,居然仿佛落进了滚烫的熔岩里,不断发出凄惨的吼叫。

    他奋力举起手挣扎着要往外面滚,却比不上融化的速度,气息奄奄的像是诡异的蜡像,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

    留下一张脸,不甘的再看这世上一眼,却已经融化了眉毛、鼻梁、嘴唇,只剩下小半只撑着的眼,乌黑的瞳仁被“蜡”一滚,全部融进了白袍男子怀中。

    白袍男子简直被这天降的惊喜惊呆了,他止不住从嘴角间发出张狂喑哑的笑声,直至后面越发放肆疯癫起来,活似得了失心疯。

    曾经白袍男子鼎盛年华,天赋出众。又寻到了一颗荒星,利用“三舌品雾”“草木荣枯”的特性,诈欺珍宝,积累钱财,抢夺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作了太多孽,他的“脑子”却出了问题。

    他拥有了两个灵魂。

    一番斗智斗勇,他将后来生出的那个精神体排挤出去,困在一具死尸内。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他的实力下降了一半,时常精神暴躁记忆混乱,更可怕的是,他的面容越发苍老,手上起了一片灰色的褐斑,就像垂暮之年的老人,命不久矣。

    于是他想尽一切办法重新“融合”精神体。直到最后魔怔了,深信不疑只有最纯净的灵魂,才能被他吞食生命力、精神力,弥补他的不足。

    最终星海之市从虚假的桃花源变成了罪恶的藩篱。它的主人喜怒无常、灭绝人伦,导演了无数相杀惨案却只为了那“纯净无垢”的灵魂。

    而他另一半精神体就被他养在他人的身躯之中,每日充满了恶意的觊觎和珍视的窥伺,既想要毁灭,又要强耐住性子虚以委蛇。

    整个星海之市都是他疯狂的牺牲品。

    然而今日,多年夙愿终得了结,那一半灵魂体竟然自动融合进了体内。

    恶念非但没因此而枯萎,反倒疯了般的生长。

    ——若是被人知晓他的恶行,该如何自处?

    这里的人都应该死,然后一把火烧了,带上财富去寻找一个新的“桃源”,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倒计时一分钟。

    他脸上咧开十分诡秘、黏糊糊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少年侧过身,对着他这边,十分矜持友好的弯了弯唇角。

    不禁想象这样的人,要是死在自己手上,无法呼吸,满脸痛苦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手忍不住向那纤细的脖子伸过去。

    一把利刃穿心而过。

    第五涉远似乎十分抱怨,那胜利的姿态配上他的神情很是欠扁:“哪有这样的,打到一半就跑,跑到一半大露空门对着我,这不是逼我下暗手吗?还是当我是死的?”

    松软的泥土被高度凝结,修饰成尖锐的利剑似得形状,比起凶器可不逞多让。手柄由水珠凝结,十分纤细的手柄,全由着怎么舒服怎么化形了,那上面还有五个清晰的指印。

    黝黑“尖锐湿疣”的泥土却已经轻易的穿破了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血流淌的不多,只是顺着衣服,一点一点滋润厚实的布料。

    被灵魂涨满的充实感还没有回味多久,已经变得忽冷忽热,似乎生命都顺着那道口子慢慢流逝了。

    白袍男子终于体会到,他的精神体被融合时,那种不甘的心情——

    他拼命瞪大眼睛,眼前却越来越黑暗,终于当灵魂都沉寂下来,一切罪恶归于原点,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面上肌肉纠结,样貌可怖,时间永远留存在那一刻,死不瞑目。

    楚封瓷蹲下了身,手在那具尸体上摸索着,终于指尖触到了一片软茸茸的、十分幼小的青芽。

    归宁白茶发芽了。

    于是他唇边更添了两分欣喜,带着一股说不明的惆怅。

    倒计时归零。

    一切归宁。

    第五涉远看不惯楚封瓷身上那股阴暗的死气,总觉得这样多不利于青少年生长的心理发展健康啊,绕着他打转,嘴欠道:“摸什么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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