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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大亮,佐佐成政和阿春犹自酣睡,但实际上,总是有着搅人清梦的家伙。{{<([[ [
铃木灌土在偏厅里来回地踱步,焦躁地等待成政的消息。
十分钟后,佐佐成政揉着有点黑的眼圈,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诶?灌土桑,这么早找我干嘛。”
“主公啊!什么时候出征啊!”
“过两天吧……等人都到齐了。”
“快一点行不行啊,我很捉急啊!”
“纳尼?”
佐佐成政一副被吓到的表情,铃木灌土他还不了解?
铃木灌土的生命有两大要素,一是铁炮,二是美酒,至于打仗、建功立业什么的,他才没心思管那么多。
哦对了,自从这小子跟宇佐美奈美谈恋爱处对象之后,又多了第三要素——宇佐美奈美。
灌土来催着成政出征,难道是他女朋友的意思?
“当初主公你跟宇佐美老爷子不是有言在先的嘛,等到我成为一城之主,就帮我提亲迎娶乃美,您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佐佐成政歪着头想了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哦,你现在距离城主只有一步之遥了,怪不得这么想立功,我明白了,等出阵的消息吧。”
“阿里嘎多搞砸以马斯!”
铃木灌土喜滋滋地回去了,事后,他向宇佐美奈美承诺“等到这一战结束,就回来跟你结婚”,小两口激情所至就在城外的小树林里逍遥了一回。
只不过,这件事并不为佐佐成政所知,而等到佐佐成政知道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半个月后,在鱼津城外,举行了联军的会盟仪式。
佐佐家、土肥家、小间家都是带着此次出征的兵员前来,而被神保家所隔断的斋藤家和江马家,亦是派出了家中的要员前来与会。
时至五月,夏日将近,午前的阳光明亮而不炽热,海风从泥轰海吹来,令人神清气爽。
在阅兵仪式之后,训练场中渐渐恢复了平静,空气中弥漫着潮腥的海风气味和泥土的气息。
佐佐成政穿戴一身黑色的南蛮胴具足,登上了训练场内的土台,他拔出佩刀宗三左文字,运足气力喊道:
“出阵!”
“哈!”
整整四千人出潮水般的怒吼。
接下来,各备队6续出,由塙直政、铃木灌土统领足轻、铁炮足轻为先头,佐佐成政、土肥政繁统率大军居中,小间常光押后,至于蔷薇骑士联队,自成一军,由前田庆次总领、配下小幡信贞、井伊直虎、小笠原贞庆三人为副手,远远地游弋在外.围,有着相当高的自由度。
此番出征,已经近乎倾巢而出的程度了,鱼津城的守备部队仅剩下从上杉姐那里借来的早击组1oo人,以及从町中召集的2oo同心众。
临行前,佐佐成政将鱼津城的防务全权委托给了斋藤利三。利三是个传统的武士,不光作战勇猛,为人亦是谨慎守礼,对主家忠心耿耿,是值得托付的人。
除斋藤利三总领鱼津城防卫,还有不二神一、片仓喜多这兄妹俩,以及赤井辉子、成田甲斐两人,都是一时俊杰。
其中,赤井辉子作为一个已婚熟.妇,在这几人中年纪最大,心性也最成熟,两年来的人质生活给了她充足的时间能够修习兵法和军法,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一大截。
大军已经出三天了,赤井辉子也是连续二十六天出城遛马了。
从城外回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到树梢,辉子在町内吃了份热乎乎的铁板烧作为早餐,又从隔壁店铺买了一盒寿司,才牵着马回到城中。
“明天就不用出门了……好累。”
辉子叹了口气,小腹传来隐隐的坠痛,她的好朋友又快要来了……
不知不觉,辉子在二之丸的一个房间外停了下来,这里是佐佐成政分配给她外甥女成田甲斐的房间。
辉子径直拉开门,走进去到最里面,朝着那个躺在榻榻米上睡成一坨烂泥的美少女喊道:
“甲斐酱,起床吃早餐了。”
“啊啦……几点了?”
辉子扭头看了看柜子上放着的个条钟表,答道:
“午前8点28,你快起床吧,再不吃寿司都凉了。”
“诶……阿姨你少来,寿司本来就是凉的好不好。”
“臭丫头,天天睡懒觉,信不信我去告诉你爸爸。”
“我才不怕老爸呢……你告就告吧,反正当人质就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你听我说……”
甲斐将毯子抬起来蒙住了脑袋,做出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赤井辉子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转身将寿司放在了条钟表旁边,轻轻地拉上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成田甲斐现自己的姨母并没有如往日般地叨叨叨叨个不停,不由有些疑惑。
“纳尼呦……一声不吭就走了,欺骗感情。”
甲斐迷糊着打了一个哈欠,翻个身又躺下了。
隔壁的房间里,赤井辉子已经脱下了紧身的绑腿和笼手,靠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唔……好痛……”
她额头上已蒙上一层细汗,粗糙的右手捂着小腹,秀眉紧蹙,显然是在忍受着非常的痛苦。
从上野来到越后,又到越中,她的生活早已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唯一没变的,就是痛经了。
这种痛苦,就算是再过一千年,也不可能从女人身上消失的吧。
所以说啊,痛经恒久远,红铅永流传。
赤井辉子一边抽冷气地低声口申口今,一边忍不住想到,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受这种罪?
为什么女人……自古以来就是被奴役、被男人压在床笫之上?
不论是她敬重的父亲,还是跟她相敬如宾的夫君由良成繁,即便是关系密切,辉子也总能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觉察到他们对女人的不屑。
比如说“女人果然如何如何”、或者“毕竟只是女人啊”这种老生常谈的论调。
非但是自己的父亲和亡夫,似乎她见过的男人都是有着“天生比女人高贵”的优越感。
总之,令她十分不爽。
不过……佐佐成政这个家伙似乎有些不同。
在做人质的这两年里,辉子亦是能够从成政的言谈举止中,觉察出他对女人的态度。
难道他真的以为,女人并非天生低贱?
辉子的内心产生一种奇异的萌动,长久以来对佐佐成政的仇恨和敌视,也在她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动摇了。
想到佐佐成政,辉子又忆起了前些日子佐佐成政让人给她送来的那一包药。
当时,来送药的,能够缓解辉子的痛苦,但究竟怎么使用、缓解什么痛苦,却是语焉不详,辉子把那包药当垃圾一样地扔在了角落,也没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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