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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走后,孤儿处理了一些家族内部和生意上的事,就跑到藏书阁去了。
盈禄家族的藏书阁非常大,其藏书之丰富,典籍之古老,只有司文家族的图书馆可以媲美。因为那名冰封骑士的关系,孤儿对驿马家族、对八百年前从驿马家分裂出去的阿德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长老告诉她,藏书阁中有关于大陆历史和各大家族庞杂而丰富的血源树,也许她可以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整整两天,孤儿就呆在藏书阁里,除了上厕所,就连吃饭也是让仆人给送上来。那些大得可以当床用的羊皮书,那些小巧而隐秘的丝绸卷轴,孤儿从来没有这么感兴趣过。
只不过,她看书看得头昏脑涨,也没有得到一丝与之有关的信息,除了枯燥的图谱和干巴巴的历史解说,书籍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她有些失望,继而想到是自己笨了。驿马家的分裂说不定是个丑闻,在注重荣誉甚于一切的塔撒大陆,这种事绝对不会被记载下来,更不用说那些宝藏了。
那宝藏给孤儿的感觉好像是海盗之宝,本身就是个传说,能否得到还得看运气。
沮丧之下,疲劳也渐渐袭来,耳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孤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飘着白雪的黑暗梦中,她再一次看到了冰封骑士,透过他的狮头面具,她看到了他冰冷又燃烧的眼睛。
两人对视,孤儿感到从所未有的害怕,但她动弹不得,眼看他举起巨剑。
叮铃――
不知哪里响起一声清脆的马铃声,近得仿佛就在耳边,就在巨大羊皮书的书页里,但又远得像在天幕之后传出,夹杂着空气中的湿润的雨意,把这脆弱的寂静一瞬间敲成齑粉!
孤儿醒来,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空旷的地方。天sè已晚,深蓝天幕中有红白二sè的细云,像两条绳索一样扭转纠缠在一起。
她吃惊的抬头望着,见那两条怪云不住向两边拉扯,似乎要把一个黑幕从中间硬生生撕裂。她收回目光,颇为意外的看看周围,寻思:难道还在梦中吗?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那个向她举剑的冰封骑士去了哪里?
还是,她又穿越了,穿越到另一个遥远的时空?
再抬头看,不禁又是吃了一惊,因为天幕不知何时已经拉开,天空好像电影屏幕,本来空虚一片中出现了奇怪的景象,就这么突然、直接、意外的闯入了孤儿的眼里!
沙漠,一片广袤无垠的金黄sè沙漠出现在了天上,占据了半个天空。沙漠中的每一粒沙都是如此耀目,把周围依然昏黑无比的云层都渡上了一层金边。在沙漠的正中,是一片相当宽阔的平川之地,好似一个面积巨大的盆地,两侧则是两座高大的沙丘,一轮如血残阳挂在沙漠的上方,看起来残酷而美丽。
一瞬间,孤儿有些恍惚,难道自己是在看水幕投影的电影,或者是海市蜃楼?幻觉?次声波?大自然全息录放机?再或者,她看到是民间所说的鬼怪大战?
她猜测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着看着这奇景,连恐惧都忘了。感觉自己的视角随着一个冥冥中看不见的镜头不断变换着,‘它’让她看到什么,她就能看到什么!仿佛她的灵魂被带到了那片沙漠上,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那两座高高的金黄sè沙丘之上,慢慢地浮上了两条移动带,由远及近、左黑右白,就好像是人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奔跑,逐渐看到地平线上升起景物似的。再细看,哪里是移动带,分明是两队人马!
只见这两队人马越聚越多、越走越近,在站到沙丘最高处时都停了下来,排成两堵密密麻麻的人墙,隔谷对峙!
左侧的人马身穿黑sè盔甲,手持黑sè的长茅和黑sè盾牌,普通士兵的脸上蒙着黑sè布巾,骑兵的脸上带着黑sè面具,全体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连天sè都黑了下来似的。
而右侧的人马身穿白sè盔甲,和左侧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所有的装备和武器都和黑方差不多,但却全是纯白之sè。
夕阳下,双方军纪严肃,队伍整齐,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战马的喉间发出焦虑的喷气声,铁蹄蹬踏下的沙子发出不耐的呻吟!空气中充满着无法消弥的浓重战意,宛如一张绷紧了的弦,随便一点小小的外力都可以让空气燃烧起来!
他们的盾牌和盔甲闪烁着幽幽的冷光,长茅和战剑刃口雪亮,锋利无比,隐隐散发着渴血的气息,就连士兵的眼睛也焕发着异样的神采――紧张、期盼、决心、无畏、信念、生的渴望、死的恐惧,乃至凶狠和残忍!
弓已满、箭在弦,厮杀就要开始,局势一触即发!
一阵微风吹过,沙谷内被烈rì暴晒得萎靡不振的植被更紧地缩起了枝叶,空气中凛冽的杀气令一只黑蝎子惊惶失措,惊恐地一头扎进滚烫的沙子里,就连最低贱迟钝的沙漠蚁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迅速躲藏在沙棘下的窝里!
此时,在这大战前的平静下,在这随时会崩塌的画面里,一个人影动了一下,从整齐的队伍中策马前行,慢慢走出了队伍,成为了这天空中的唯一景物!
孤儿一下就看出他是黑方的最高指挥者,不是因为他一直站在队伍最前排的中心,而是他身上那冷肃沉着的气度、那静穆如夜空一般的傲然、那高大的如山体魄、那如亘古不化的寒霜一样的眼神,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而且,他非常像那个冰封骑士。其实,根本就是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驱马在黑军面前慢慢走了一趟,仿佛王者在巡视他的臣民。他的马也是一匹高大神骏的黑马,身高腿长、威风凛凛,黑sè的皮肤如同黑sè丝缎,黑sè的护马具闪着微光,带着一身地狱里来的气息!
他没有盾牌,在这成千上万的军队中,他是唯一一个不使用盾牌的人,只是提着一把巨剑,正是孤儿看到的那一把,剑身黝黑,刃口雪亮,又长又深的血槽显示了这剑的主人的凶猛和霸道。
他走了一趟后又回到了队伍最前排的中心,面对着白方的军队,以极缓的动作举起了手中的剑!
夕阳照在他的剑上,反shè过来一道刺目的光芒,夕阳如血,他的剑光也如血,而当他的剑举到头顶正中时,黑方的军队爆发出了一阵整齐如一人怒喊――嗬!嗬!
同时,所有的兵刃全部举起!一瞬间,茅尖如林,向一柄柄匕首指向了天空!
冰封骑士就那么举剑静默着,待那万人大喝声的回音响毕,决然把剑向下一挥,就好像砍向敌人头颅一样的果断,地上的沙被剑气划出一条长痕,而他身后的黑军则如开闸的洪水般冲下了沙丘!
刹那间,脆弱的平静彻底消失,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半空之中传来的厮杀声、马鸣声、怒吼声响彻了整片沙漠,震耳yù聋,四周全响起嗡嗡的回音,好似和天空呼应着一样。
面对黑军的狂海怒涛一样地冲过来,白军并没有慌乱,沉着的采取了守势。他们队伍的前方有三名骑在马上的将领,在黑军飞速越过沙谷底部,向右侧沙丘袭来时,三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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