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第四百一十一章 和谐(第1/2页)穿成苏培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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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四十九年

    六月四日,路傍园

    “贝勒爷伤寒之症颇重, 隐有咳血之状, 只怕已伤了肺脉, ”胡太医垂首在四阿哥身侧禀报道, “若王爷允准, 微臣即下重药, 先去了寒症,再依体状调养,或许可保贝勒爷无虞。”

    “或许?”四阿哥斜了胡太医一眼, “老八病了这许多天,你们左看右看,现在就只能给本王一句‘或许’?”

    胡太医没敢答话,只低垂着头站着。

    四阿哥回身端起茶碗, 轻轻刮去茶沫, “本王不管你们下重药还是轻药,我只看结果。结果好,你们两个就带着赏赐回去继续伺候太后;结果不好, 你们这辈子就呆在胤禩身边。他去哪儿你们就得去哪儿, 明白吗?”

    胡太医身子一紧, 慌忙下拜, “是, 是, 微臣明白。”

    这边胡太医还没有起身, 床榻里突然一响, 一直守在门口的荣平赶紧跑了过去,却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八阿哥醒了。

    “贝勒爷,喝点儿水,润润喉咙,”荣平把八阿哥扶起来,喂了几口温水。

    四阿哥缓步走到床边,正迎上八阿哥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

    “四哥来啦,”胤禩的嗓音很虚弱,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扯了扯嘴角,“四哥看我如今,是像大哥多一些,还是像二哥多一些?”

    四阿哥凛然而立,神情未变,“大哥执着权势,二哥执着人情,你谁也不像,你只执着你自己。”

    “呵……”胤禩轻声一笑,带着胸口极速喘动,半晌才缓和了些许,“那四哥呢?四哥执着什么?”

    四阿哥微微偏头,视线飘向窗外,“我与你们都不同。”

    “是吗?”胤禩面带嘲讽,“四哥是光风霁月,阳春白雪?”

    “当然不是,”四阿哥重又转过头,弯下身,与胤禩四目相对,“权势、人情、自己,我都要!”

    胤禩嘴唇微动,四阿哥已然直起身,“你好生养着吧,皇阿玛既遣我来这里,无论如何我也得保住你这条小命。哪怕你想死,也得等我把你治好了再死。”

    路傍园前院

    苏伟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廊下,院子里站着一溜的小太监、小宫女。

    路傍园的管事丁中偷闲去喝了顿小酒,刚进门就被人告知雍亲王来了,而那位一听名字就很不好惹的苏大公公正在前院等他,一身的酒气顿时化作冷汗将整件宫服浸得透湿。

    照理说,丁中进宫的年头也不短了,能混到路傍园管事的位置也是有几分脑子的。只是,在路傍园这种偏院呆久了,总难免生出几分懈怠的心思来。

    好不容易盼来位主子,还是个刚被皇上公然下旨斥责的主儿。前面被皇上如此责备的皇子,一个囚在咸安宫里,一个囚在原直郡王府里,这辈子恐怕都难见天日了。

    丁中越想越来气,偏那位八福晋还跋扈的紧,一进路傍园就把他们使唤的团团转,他愈加不想淌这趟浑水了。所以那边八福晋一病,他就撇着嘴把手里的差事一扔,出外寻开心去了。只是没想到,本来以为要被放弃的病秧子竟招来位正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丁中缩着脖子小跑到廊下时,两条腿已经抖得像筛子了。

    “苏,苏公公,”丁中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睛瞄到院子里的一干手下,顿时提着嗓子喊道,“你们这帮天杀的懒蛋玩意儿,一个没看住就敢给我偷奸耍滑!今儿是苏公公在这儿,要不我——”

    “行了,”苏伟眼睛一斜,看得丁中又一哆嗦,“少在咱家面前装腔作势的。”

    “是,是,是,小的不敢,”丁中不住地弯腰点头,额上的汗都顺着下巴滴到了地上。

    “你们平日里是怎么干活的,咱家并不关心,”苏伟站起身,走到栏杆前,伸手抹了一把灰扑扑的柱子,“只是这一阵儿,我们王爷在这儿,咱家不想看到任何腌臜东西脏了我们王爷的眼……”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丁中连连应下,挥着手让奴才们赶紧散开打扫。

    苏伟掏出条手帕擦了擦手,也不想多搭理丁中,径自转身往后院而去。

    丁中一路目送着苏伟离开,这才腾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跟丁中相熟的老太监此时凑上前来,压着嗓音道,“不是说,雍亲王与八贝勒一向不和吗?怎么看起来倒像挺上心似的?”

    “你懂什么,”丁中缓了口粗气,“现在的八贝勒就是颗烫手山芋,雍亲王要么不管,既然管了就不能让任何人说出个‘不’字来。”

    傍晚

    八阿哥喝了药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四阿哥倒是尽职,一下午都卧在榻子上看书。

    说来也怪,四阿哥跟八阿哥只差了三岁,虽不同母,但到底都是康熙爷的血脉,三十几年来却从没有如此宁静和平地同处一室过。

    这一幕让提着食盒进门的苏伟都略微愣了愣,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主子,吃饭吧。”

    苏伟把食盒放到榻上,四阿哥帮着他收拾好了炕桌,把几碟小菜并一碗粥拿了出来。

    “我去厨房看了看,食材都不怎么新鲜了,强挑出这些。”

    苏伟还有些埋怨,四阿哥却不觉得有什么打紧,只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吃了吗?”

    “吃了,”苏伟背着八阿哥的床铺,冲四阿哥咧咧嘴角,这屋里到底还有一个人,两人不能太随便。

    四阿哥端着粥碗,就着小菜吃的很慢,苏伟时不时地挑块儿鸡肉放到他碗里。

    不是正经的侍膳,举止动作十分默契自然。

    两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在外人眼里,这一幕总是有些过分和谐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八阿哥,正歪着头,紧蹙着眉,将一切看在眼底。

    翌日

    八阿哥又突然发起了高烧,又吐又泄地折腾了一上午。

    四阿哥迫不得已,又想拟折递往御前,谁想刚提起笔,康熙爷的谕旨又一次到了路傍园外。

    只不过,这一次的圣谕却不是针对八阿哥的,四阿哥接过圣旨后,跟着跪在后头的苏伟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谕旨很简单,康熙爷说四阿哥随驾在外,却因担心八阿哥的病置护驾之事不顾,奏请先回,看视胤禩;观此关切之意,亦疑似党庇胤禩;胤禩医药之事,即著四阿哥全权料理。

    传旨的太监一走,苏伟就忍不住了,满屋子团团转了一圈,最后一脚蹬在墙上,“万岁爷这锅甩的也太快了吧,敢情是你自己想回来探视八阿哥的啊?我就没见过这么两面三刀的人!两个都是儿子,他好意思拿一个保另一个吗?”

    “行啦,咱们不早就预料到了吗?”四阿哥倒是泰然,“只要胤禩留下一条命,等皇阿玛到了京城,我再推了就是。”

    “就怕跟狗屁膏药似的,沾上就拿不下来了,”苏伟嘟囔着坐到茶桌旁。

    “不会的,”四阿哥收好了圣旨,缓步走到窗前,“爷如今,跟胤禩的身价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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