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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呢。”悬铃走上前来,“我读了亚哲尔的诗集很多遍了……”说到这一句,她不自觉地看了顾幽一眼,而顾幽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地上的石块。悬铃继续说:“诗歌有很多很奇妙却让人读不懂的地方,说不定真的是亚哲尔故意隐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呢。”
顾幽抬起了头,看看悬铃,然后说:“诗集?现在还在吗?”
悬铃轻轻地笑了一下。她想,或许,是嘲笑吧。嘲笑自己。从顾幽的身上发现《亚哲尔诗集》后,以为顾幽非常喜欢那本书,所以在他沉睡的时候不厌其烦地诵读。可是,完全没有想到,顾幽根本不在意那本书,甚至从来没有把那本书带在身边过。
顾幽看着悬铃,不知道她的笑意味着什么。
悬铃转过头去,说:“还在木屋里,那个你躺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床头。”
多多飞了回来,落进残魂的怀抱。残魂把头垂下去,听完多多絮絮叨叨的鸣叫,皱起了眉头。他把多多塞进衣袖里,说:“山谷里还有一个人。”
“木冶?”顾幽马上想起,他们差点把那个神秘的人忘记了。
蚀烛的眼睛变成了火红sè,他向木屋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说:“看到了,他在那里呢。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我们一起去,这个人诡计多端。”顾幽向前走去。
木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岩石后面跳出来,远远地看到了向他走来的七个人,赶忙跑到木屋后面,解开了一匹马的缰绳,跃了上去。
残魂侧着头,仔细聆听着,左手握着弓,突然一箭shè了出去。
白马从木屋后面跑出来,向对面的出口跑去。火红sè的箭擦着马尾洞穿了木屋旁一块岩石。白马受到了惊吓,脚步紊乱地向前冲去,木冶被晃得差点从马上跌下去。
白马绕过山壁,消失了,只留下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里来回敲打着岩壁。
“追不上了。”顾幽有些遗憾地说。虽然亡魂战士只是随着木冶来的,他并不是与亡魂战士一伙,可是顾幽依然觉得,木冶的身上存在着巨大的危险。
蚀烛眼睛里的光消失了,说:“他没有折回来,跑远了。”
悬铃走进木屋,把《亚哲尔诗集》拿了出来,塞到顾幽手里。顾幽捧着书,翻了几下,却读不进去。他把书递回给悬铃,说:“还是……你来读吧。”
还是……
他还记得。
悬铃的眼泪落在了书皮上,弄得其他几个人不知所措。
蚀烛拍了拍妹妹的头顶,说:“怎么了?”
“你——还有你——”悬铃将书扔回给顾幽,指着顾幽和蚀烛大声说,“你们两个都是笨蛋——”说完,跑进木屋,重重关上了房门。
在门合上前的瞬间,顾幽看到了一滴透明的液体,在门缝内,无声坠地,摔得粉碎。
六个人被关在门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炼舞走到顾幽和蚀烛中间,两只手臂分别放到两个人的肩上,说:“我脚疼,借你们的肩膀用用。顺便,我代表悬铃以及大家问问你们俩,怎么把悬铃给得罪了?”
蚀烛摇头,看顾幽。顾幽也摇头,说:“我怎么知道。”
炼舞嘿嘿地笑着,“你们两个都不知道?那我问你们,‘你们两个都是笨蛋’这句话怎么解释?”
残魂和融月也帮着炼舞,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
蚀烛说:“我是悬铃的哥哥,他肯定不是生我的气咯。要问,你们问顾幽。”
顾幽看着群众锐利的目光,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只有狱奴,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一边。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很酸,很疼。不只是为自己,也为悬铃。在以为顾幽消逝了的那一段时间里,狱奴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滋味,搀杂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或许,现在的悬铃与自己当时的感受也应该一样吧。
狱奴揉了揉眼睛,害怕被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动作,赶忙用一句话来演示,可是声音却低得仿佛在自言自语:“又起风了吧。”
又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