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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走出皇城时已经快到子时了。
赵昀今天显然是极为的高兴,等到赵昀将一些事情交代一番后,孟珙眼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就识趣的早早告退,剩下贾似道一人被赵昀拉着一起吃了个宵夜,没完没了的说到子时。
要不是董宋臣进来提醒说贾贵妃要喝药了,赵昀不定会说到什么时候。
刚出皇城,贾全儿就迎了上来。
“公子,是回府还是……”
“去府衙吧!”
贾似道看看已经跑到西边的性感小月牙,揉揉额头打断贾全儿的话。
“是,公子!”
贾全儿自然能够看出贾似道脸上根本无法掩饰的疲惫,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虽然有心想劝贾似道早些回府休息,可是他也清楚府衙中还有谁在等着。
空无一人的昏暗街道上,小轿悠悠前行。透过轿窗,贾似道发现不时有一队队的殿前司兵卒巡视而过,不过这些兵卒看到贾似道的小轿之后纷纷躬身避让到一边,然后等到小轿过去之后才起身重新开始巡视。
“贾大人的轿子……”
“别说,今儿个贾大人真是够爷们……痛快!”
“就是,看来这书生狠起来比咱们这些武夫还要厉害的多……那孙奎也够倒霉的……”
“噤声!巡街去……”
街面上很安静,顺着春风将这些巡视的殿前司兵卒们的议论声送到贾似道的耳中。
听到这些话,贾似道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不由得又想到今天赵昀交代的那些话。
辞去临安府通判的事情,赵昀虽说已经答应,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马上就让贾似道去职,而是折中的采纳了贾似道的意见。
那就是,贾似道依然挂着临安府通判的官阶,可是却也不必每天朝九晚五的点卯到府衙办公,通判房一应的事物都交由通判知事余赐来署理,贾似道只需要在府中将一些送过来需要加盖官印的公文盖上官印就可以了。
依赵昀的话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然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余赐给扶正。毕竟,余赐跟贾似道不同,余天锡本就兼着临安府知府,若是余赐再任了临安府通判,那这临安府不就成了他余家的私府了?
话已经说到这样一个地步,贾似道自然知道他没有了再拒绝的余地。不过,能够有这样一个结果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超过心理预期了。
除了统领侦缉司这个不能宣诸与众的职司外,赵昀又给贾似道多加了两份职务,国子监司业和军器监。
宋朝教育极其发达,除了众多大儒筹办的书院外,朝廷还设立了众多教导学生的学校。而凡太学、国子学、武学、律学、小学、州县学等训导学生、荐送学生应举、修建校舍、画三礼图、绘圣贤像、建阁藏书、皇帝视察学校皆属其主持筹办,全部都属国子监管辖的范围内。
掌管国子监的官职最初为国子监判监事,元丰改制后,设国子监祭酒取代判监事,统管国子监大小诸事。而国子监司业则是国子监祭酒的副手。
国子监祭酒为从三品官阶,国子监司业则是正四品官阶。
至于军器监,则是主管制造兵器的府衙。宋承唐制,军器监也是屡经变化。在元丰改制后,在军器监置监、少监、丞、主簿等专官,主掌军队兵械供应。
同国子监司业不同,这个军器监是贾似道主动要的。
到赵昀这个时候,已经是南宋末年,制造兵器等事为了方便早就划归工部军器所管辖,军器监事务稀简,则是成为朝廷给那些新科进士们晋身积攒资历的地方了。
虽然赵昀不明白贾似道为什么偏要请辞有官小位重的临安府通判、而主动求取这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军器监,却也没有多问,想都没想就直接允了贾似道所请。
军器监也是正四品,所以在答应了贾似道的请求之后,赵昀顺势就给贾似道安排了国子监司业的官职。同样也是正四品。
虽说都是闲散官职,这个正四品甚至远不如他那正六品的临安府通判值钱,可是贾似道却也顺理成章的再次连跳四级官阶,由正六品直接蹦到了正四品的高位上。
正四品,按照吏部实授官职的话,已经是各府知府的官阶了。贾似道这个升官速度,说用火箭来形容也是丝毫不为过的了。
要知道,跟他同届的新科进士们,授官的说不定还没有走出临安地界,更不要说那些还没有授官、在闲散衙门里混日子的人了。
赵昀要比贾似道看的长远的多。
先将贾似道的官阶顺势给提上去,毕竟贾似道完美的解决了们公告刺杀案,明日早朝的时候论功行赏必然是要升官的。而国子监司业和军器监两个官职,虽然官阶都是正四品,可是都是闲散的官职,如此一来遭致朝臣反对的可能性就要大大降低了。
赵昀这一手玩的是相当漂亮,只要贾似道后面攒够了资历,那么官阶已经到了正四品的他,随时可以迁任任何一府的知府之位,甚至的临安府知府。
在贾似道还不知情的情况下,赵昀其实已经再给贾似道后面铺路了。
更重要的是,国子监司业这个职位,才是赵昀为贾似道设想最多的杰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公子,府衙到了!”
摇晃的小轿轻轻落下,贾全儿的声音传来。
……
临安府府衙后灯火通明的大堂内,孙奎、完颜红叶、鲁四、老蔡、一个红脸壮汉以及那五个侥幸逃脱一死的大汉齐聚一堂。
在大堂外,所有险要之地包括房顶上,都布满了身穿内殿直禁军服饰的兵卒。刀剑出鞘、强弓上弦,闪烁着寒光对着大堂,将这不太大的临安府后堂包围的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大哥,那孙……小子不会是要坑我们吧?”
从进入这大堂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的鲁四看着外面戒备森严的内殿直禁军,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他虽然大字都不识一个,可是常年混迹在江湖上,眼光至少还是有的。外面那些禁军兵卒,同他之前看到的殿前司兵卒精气神上那是天地之别,很明显都是大宋朝的精锐,他很清楚,他们这区区不到十个人,如果还是那些酒囊饭袋的殿前司兵卒,若是真打起来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可是对上这大堂外的精兵,那是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一条。
孙奎瞅了一眼鲁四,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同样一脸担忧的弟兄,闷声道:“有句话怎么说的,那小子是那啥刀……我们是那板子上的啥肉来着……”
“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对对对!这话说的太他娘的对了,就是人为刀俎……咦……是谁?”
说道一半孙奎才发现自己身边似乎没有人有这样大的学问,连忙回头看去。
大堂门口,换了身衣裳的贾似道正笑吟吟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