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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可真是看走了眼!本以为你什么都是好的,才华心性无一不佳,谁知你心肝脾肺早便黑成了碳头?也就是在老夫面前,你才敢如此毫无顾忌!哼!”
王子献微微一笑,斟了茶送过去:“这也都是因全心全意信任先生之故。而且,学生虽是心思多些,但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称不上心肝脾肺俱是黑的罢?”他辛辛苦苦压抑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评价。否则,只需顺着心中那个声音行事,很多问题都可换种方式解决,又何必如此操劳?
“若非你管得住自己,老夫又如何能看得上你?!”书柜后的老者接过茶水,眼角一挑,“策论写得还成,字也不错,茶也煮得尚可,就是你了。至于你的品性,有你那挚友在,总归不会让你彻底脱离正道的。”
王子献怔了怔,立即跪下来行稽首大礼:“学生王子献,拜见师父。”他趴伏在地上,脊背挺直,腰身收束,看上去既优雅又充满了生命力,仿佛下一刻便能化身为甚么猛兽,猛地跳将起来一般。
老者——时任国子监主簿的宋柯宋先生望着自己新收的唯一的弟子,总觉得似乎有何处与预想当中有差别,沉默了半晌:“……这样是不是太简陋了些?与那个周籍言收弟子时的阵势未免也差得太远了。不成,不成,咱们俩也得选个吉日,邀请人观礼!务必让那些老家伙都知道,老夫收了个资质远超常人的好弟子!”
先生的关注早便转移了,于是王子献也不等他唤起,自顾自地跪坐起来:“先生的束脩,弟子已经准备好了。若要举行拜师礼,弟子也可择一吉日,邀请挚友前来观礼。”如今他一人住在这个院落内,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什么时候都能让李徽过来。
“提起邀请‘挚友’观礼,你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宋先生抚了抚长须,斜了自己的弟子一眼,“你们有多少日不曾见了?竟然如此想念他?简直就似那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儿女一般……也罢,为师便成全你,将他也收为弟子,日后你们师兄弟就随时可来往了。嗯,他写的策论如何?拿来先给我看看?之前他评鉴策论的眼光倒是不错,应当也不会太差。就算不会写,为师也会好好/调/教/他……”
听着自家先生的滔滔不绝,王子献尽管心中意动,却不得不提醒道:“先生,阿徽的身份有些特别,恐怕要辜负先生的好意了。”
“什么身份?他不是国子监学生?”宋柯这才反应过来。
“阿徽是濮王殿下之子,受封新安郡王。”
“……听说新安郡王很受宠?”
“先生放心,上回评鉴策论之事,阿徽从未放在心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