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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令从祖父有些为难?”
“大王所言皆是肺腑之语,又如何会令老夫为难?”族长道,“好孩子,你多虑了。有大王为你张目,便不必如此小心谨慎。而且,你也尽管放心,商州王氏日后也不会教大王难为的。”好不容易族中有人能结识新安郡王这等宗室皇族,自然不能轻易得罪,更不能添什么麻烦。否则,欲壑难填,若是惹恼了贵人,只会白白浪费日后的机遇。
“孩儿此次来探望从祖父,亦有另一重缘故。”王子献笑意更深了几分,又道,“阿爷希望从祖父能替他在州府功曹面前说几句话,让他能够官复原职。”
族长轻轻一笑:“这……确实并非老夫推托不管,而是上头已经传下话来,你阿爷他这辈子的仕途恐怕已经断绝了。”当然,他也隐隐能猜测得出,究竟是何人会与王昌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除了身在长安的那位新安郡王还会有谁?而王子献怎可能毫不知情?
“孩儿明白从祖父的难处,不过,阿爷却未必能够理解。”王子献接道,唇角微微勾起来,“从祖父不妨答应阿爷,亲自带他去功曹面前走一遭。唯有如此,方能让他看清楚事实,也不至于因此埋怨从祖父。”
族长怔了怔,失笑道:“一劳永逸,确实应该如此。你便回去传话,让他等着消息,过两日跟着我往州府一行罢。”说罢,他又长叹:“他不再寄望于老夫,必定会为难你们兄弟三人,你可想好了如何行事?”
“孩儿一向孝顺,少不得为阿爷百般筹谋。”王子献回道,“然而区区国子监学生,又如何能做得了什么?”
“……你且放心,老夫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紧紧拘着他们。”
“多谢从祖父照顾。此等恩情,孩儿毕生难忘。”
聪明人交谈,素来十分省事。三言两语便将要事定下之后,一老一少这才说起了长安以及商州发生的诸事,风土人情、富贵荣华等等。直到族长百般挽留,用过了午食又用过了夕食,王子献才告辞离开。
族长遥遥地望着他的背影,仿佛依稀瞧见商州王氏振兴之象,心中既兴奋又隐约有些涩意。王昌那一脉曾出过那样的龌龊事,又何德何能,竟养出了这么一位少年郎?他悉心教养的孙儿们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么一个。或许,若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磋磨,便不会有今日这位风姿出众的王子献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