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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平息这些士子的怀疑。然而,作为一位兄长,作为一位生死之交,李徽却觉得他已经忍无可忍——他猛然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狠狠地砸在那群正在低声讨论着不堪猜测的年轻士子中间。
温热的茶水四溅,碎裂的瓷片擦过好几人的脸颊。那群人一时间大哗,狼狈不堪地四处避让。有人躲避不及,脸上落下了血痕,顿时气怒交加,挥着拳头便要冲过来:“畜生辈,发什么疯?!莫非你就是那个甚么见不得人的王子献?!”更有人拿起手中的茶盏杯碟、笔墨纸砚,要砸将过来。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数倍于他的敌人,李徽却极为冷静。他轻哼了一声:“‘畜生辈’?杜十四郎,你可记得,十逆大罪之六指的是什么?”
杜重风怔了怔,方才正要阻拦他,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事彻底闹开——他原以为,这位新安郡王是位深藏不露的人物,必定不会当众失态,而是会冷静地徐徐图之。难不成,他的猜测居然有误?
虽然心中转过了许多念头,但他依然迅速地回过了神,不着痕迹地挡在李徽面前,淡定地答道:“十逆之六,大不敬之罪。谓盗大祀神御之物、乘舆服御物;盗及伪造御宝;合和御药,误不如本方及封题误;若造御膳,误犯食禁;御幸舟船,误不牢固;指斥乘舆,情理切害及对捍制使,而无人臣之礼。”
“辱骂孤为‘畜生辈’,辱及孤之父母,甚至于祖辈,可堪称为合乎人臣之礼?逆殴孤,意图伤孤,可堪称为‘敬’?”李徽又淡淡地问。
“回大王,此确为‘大不敬’,论罪当斩。”杜重风无比默契地接道。
当然,他们二人都明白,十逆大罪绝不可能如此容易定罪。一句辱骂,一些砸过来的茶盏杯碟,顶多只能让这些士子流放几年,彻底断绝他们的入仕之道。不过,若为的是杀鸡儆猴,不教那些不堪的流言继续乱传,这已经足够了。
当“孤”的自称一出,又有“大王”的称呼相佐之后,周围那些方才还愤怒无比的士子无不目瞪口呆。谁会知道,在文会的角落里,居然正坐着一名/天/家/贵胄?!将他们所有中伤的话都听了个正着?!然而,已经砸出去的茶盏杯碟和文房四宝却已经收不回来了,不仅泼了杜重风满身,砸得他额角发青,李徽亦没有幸免。
一时间,此方角落中一片静寂。方才的喧闹与混乱,仿佛梦幻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这时候,听闻消息的杨谦带着一群师门兄弟与客人郑勤、王子献等人匆匆赶了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杨家的文会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乱象,杨状头语中的不悦之意,一听即知。